首辅白月光回京了(45)
叶采苓反复看了几次,却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此名贵,若做成珠串,戴在腕子上是可以的么?
她仔细想来,终于想起自己在何处看到过此名字。这是礼佛的好物事,便拣了休沐日去寺内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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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回转到今日文琼宴。
有位女官仔细凝望了那明珠许久,却是犹豫道:“我瞧着并不像。家父那日也领了赏,那南洋珠是紫色,这珠子美则美矣,却不像有紫气。”
叶采苓笑道:“这便是了。诸位请细看——”
“这珠子有彩光,是因为这是东海蝶贝制的。是拿蝶贝壳子打磨光滑,嵌成的珠子。”
她心道,谁知道温道盈是如何知晓自己有大公子赏赐的。
只是大公子并未赏下南洋珠,她今日簪的也不是南洋珠,真是阴差阳错。
叶采苓望着温道盈,却做出不解神色:“温女官,你说我与世家有来往,怎的,是你觉得我有能力左右朝堂命臣的赏赐?
温道盈却冷声道:“不管如何,你簪这些华贵珠子,也不能算平民出身。且不要扯着平民的大旗办事。”
“也罢,”叶采苓叹了一口气,温声道:“其实这些珠宝的来历本不应在此处提,但温女官感兴趣,我便也说了。这珠子是我那茶楼常客送的。”
叶采苓:“谢大学士他旬月前去了东海,回来却是给相熟之人都带了些手信。我在京中开家茶楼,却也与大学士有几分交情。故得了此珠。”
“怎的——温姑娘不是与谢学士自幼相识,却是没有收到么?”
她讲话很是坦然,反正这些步摇珠子之类的都是大公子送的没错,此次戴南海蝶贝,也是因为蝶贝泛着的光泽她很喜欢。
这问句却是恰巧诛到温道盈的心。
温道盈便不再说话,周围的女子一听是谢泓送的,却都凑上来看这步摇。
“竟然是谢学士送的么?我再仔细看看。”
“怪不得未曾见过,是东海的东西呢。”
时秋心抚掌道:“等有空了我来描一下你这步摇的花样子,得空也寻人做一个。”
叶采苓微微偏头,发现温道盈早已不见踪影了。
她笑着绾起头发,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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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宴结束,众人都各自散场。
今日有秋雨,路上以精工青砖铺地。此处别殿虽在京郊,却管理严格,宫人只护着长公主几人去了。
其余人都行至府门,等待自家车驾接应。
温道盈径直出去了,站到自家婢女伞下,却是并未走,而是带着些气望着叶采苓。
而叶采苓虽与谢泓关系匪浅,以她的身份,却自然并无单独车驾。
叶采苓望着外头的雨也是一怔。她自从选上女官,便也不再于谢府居住。谢泓将茶楼全权交付给她,她已经搬入茶楼许久。
时秋心笑道:“无妨,你与我一同走便是。”
两人正在谈笑,却听得爽利的马蹄声。时秋心笑盈盈地招手,道:“长兄,这边——”
白马在两人面前急停。青年人一勒缰绳,轻捷地翻身下马,道:“真是顺路,你可知晓今日武举的试场就在你们这别院附近,我一考评完就过来了。”
却见妹妹身边立着的女子。望着年纪并不大,眉眼在雨夜里却是极为好看。此刻府前琉璃宫灯照在她脸上,灯下看人,她容色更加殊丽,清绝无双。
他却忽地想起前些日子那神棍给他算的那卦——坎为水,命定之人来源于水上。若你看到她,会有心如鹿撞、怦然悸动之感。
不就是此刻。
时青卓突然清了清嗓子,却是没敢看叶采苓:“咳,秋心,这位姑娘是?新认识的友人么?”
他抖了抖斗篷上的雨水。
此时在府门口等着离开的贵女还有不少,却都望着这边。
有人低声道:“时小将军方回京,却是更加潇洒了。”
“我是真觉得时秋心运气好,上次遴选刚巧够年龄,上试场演练了一番,这次却马上中了。听说在府内也不怎么学的,只喜欢看话本。”
“是啊,还有时小将军这样潇洒的兄长。”
时青卓自然不知道贵女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却是只等着面前两人回应。
时秋心笑道:“这便是我今日新认识的友人,今年甲榜第七的叶姑娘。长兄你可知,叶姑娘便是那位行月茶楼的掌柜呢。”
面前的青年男子眼睛更亮,道:“啊,那行月茶楼我与家妹去过几次。早听过掌柜盛名在外,却没想到本人如此文秀。”
叶采苓笑道:“原以为是随便开着的,未能想到如此受人欢迎呢。”
白马在旁边不耐地抛着蹶子。
时青卓不理,只道:“这,这行月茶楼里橘豆红、三果普洱都是极不错的。我记得那云州白茶,像是搁了些果子柑子在里头,却是很清新。”
叶采苓一听便知道是懂行的,道:“时小将军对茶叶是颇有研究,我那茶确实是放些陈皮,这是云州本地的喝法。你们兄妹二人若不嫌弃,我便改日遣人送了到时府上去。”
时秋心笑道:“如此便是最好。”
见家兄未动,她微微抬手示意时青卓:“咳,兄长,外面风冷,要么我们今日先送叶掌柜回茶楼?”
时青卓忙道:“是了,叶姑娘,便随我一道——”
温道盈她在自家马车里冷眼看着这一幕,却是更加不爽。
本以为这叶采苓的马车来不了,一时无法离开,却没想到她转眼便与时家打上交道。
罢了,她偏头对车夫道:“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