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美貌至上(116)
今时月眉眼弯起:“王爷,故事还未听完,就要赶角儿,实在没有风度。”
彴洮眼里划过危险之色:“若这故事不精彩,小殿下可要为耽误本王时间而付出代价。”
“灭人满门,算不算精彩?”今时月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彴洮眼瞳变得深邃。
“恩将仇报,屠尽养父家满门上下三百多条人命,算不算精彩?”
今时月拍起手来,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寂静的房间内尤其响亮。
“摄政王如今住的,便是国公府旧址吧,每到深夜,不怕吗?”今时月抬起茶杯,神情愉悦的喝了一口茶水。
“南井春,听闻国公爷生前最喜欢这茶,摄政王被国公爷养了近二十年,看来习惯是改不了了。”
彴洮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杀意:“小殿下说的话,本王怎么听不懂。”
今时月将茶盏放下,随意的摆了摆手:“王爷就不必做戏了,这件事也不难查,当年国公府灭门,也有个三两条漏网之鱼,鱼儿是自家湖里养的鱼,灭门那日出现的人,是凶手,还是主子,自然是看的真切。”
今时月已经说到如此地步,彴洮面上却无任何惊慌之色,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今时月:“若这鱼儿真的看的真切,为何不出来指控本王?”
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整个皓月想把本王拉下马的人数不胜数,不说其他人,昔日国公府手下多少亲信,你一个外来人都能查到的事,那些人盘踞皓月多年的人便查不到吗?”
他摊开手:“蒋家富可敌国,眼线遍布天下,他们查不到吗?查到又如何,凭借三两个下人还想治本王的罪不成。”
彴洮轻嗤一声:“小殿下说的故事,别说早就被皓月王都那些人讨论烂了,便是我那好外甥,也心知肚明,想用这个做谈资,到底是…无趣了些。”
“除非……”
今时月神态放松:“除非本宫有王爷就是凶手的证据?”
彴洮眼眸中划过一丝期待之色:“有吗?”今时月掩唇而笑:“自然是……”
“没有。”
彴洮那抹期待化为失望,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
“小殿下与兄长不和的把柄,可是白白落入本王手中了呢,本王该让小殿下做些什么呢?本王那外甥很是喜欢你,不如你去把他杀了?”
今时月轻叹一声,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愁容,就在彴洮想要送客之时,今时月突然问道:
“我一直在想,那遗漏的三两条鱼儿,是自己逃走的呢?还是有人故意将他们放了出去?”
彴洮看向她。
今时月那双清澈的琥珀同里闪过一丝愉悦,自顾自的说道:“王爷都把整个皓月收入囊中了,三两条鱼儿,还能逃过王爷的天罗地网吗?”
彴洮幽幽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时月笑意盈盈:“这世间可真是不公,有人生下来,便已站在顶端,无数人用血肉为其铺好路,比如…蒋公子。”
她直直的注视着彴洮,轻声道:“而有的人,胸怀伟略惊才,心有鸿鹄之志,却只能背负一身骂名,做一个遗臭万年的垫脚石,磨刀刃,比如……”
“王爷你。”
彴洮握紧手中折扇,眼里的玩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豪不遮掩的杀意。
这回换今时月为他斟茶,她执着茶杯,对他手中的杯碰了碰:“敬大善人。”
“西疆是苦寒之地,常年受境外凶鬼恶徒惊扰,百姓死伤无数,恰好,王爷身在西疆那些年,恶徒退避,西疆太平生活无忧。”
彴洮看着她,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今时月弯腰平视:“视百姓如亲人,守疆镇土的王爷,是国公爷视为骄傲,宛若亲子的孩子,是如何狠得下心来,毁掉你生活二十年的家呢?”
彴洮沉默看她良久,讥诮而道:“小殿下这自以为是的本领,炉火纯青。”
今时月没有说话,而是掀起袖口,手腕上的一枚铜钱挂坠在彴洮面前晃了晃。
彴洮脸色大变,一把将那挂坠扯了下来。
“西疆路远,皓月京都里的权贵纵使派人过去,也逃不过王爷在路上埋设的眼线,纵使有那么一两个脱离王爷视线到达了西疆,如今的西疆民心所向是王爷,有王爷吩咐在前,生人自是无法探察到这些年王爷在西疆所做之事,王爷凶名在外,更是不会有人将那战死的西疆救世主连贺与王爷想到一起。”
彴洮手中的折扇一转,藏于扇页中的剑刃抵住今时月脖颈。
他咬牙问道:“人呢?”
今时月状似无辜的不解问道:“王爷说的是谁?”
彴洮死死的盯着她:“少废话。”
今时月向他逼近一步,扇页上的尖刃刺进皮肤中,她声音温软,毫无威慑力,却令彴洮的神情更加冷凝。
“劝你好好说话哦,本宫与王爷不同,王爷是善人,是英雄,是爱民如子的救世主,本宫不是,只要我想,王爷便再也见不到这吊坠的主人了。”
彴洮听出了今时月话里的含义,手中的折扇收了回去,缓缓鼓起掌来:“精彩。”
他此刻也不再否认,而是说道:“就算本王从前在西疆做了些好事,可本王入了皓月都城后杀人无数,这个摄政王的称呼,是本王踩着无数血肉尸体爬上来的,小殿下当真觉得本王在意你所挟持的那一两条人命?”
今时月不甚在意的轻笑道:“为了大计,本宫自然能相信王爷会舍去一切。”
“所以?”彴洮挑眉问道。
今时月眉眼弯弯:“人质不是用来威胁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