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美貌至上(150)
主位上那尊贵的身影好似并未因此担忧或震怒, 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兴致?
“此事蹊跷, 幸得顾家对君上忠心耿耿, 属下这就派出所有暗影卫去调查。”
“不必了。”
暗一不解。
伶舟祈站起身来, 走到窗边:“孤已经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就在这时, 有暗影卫前来禀报。
“君上,查到与顾小将军身形相似之人, 那人在我等发现时便已自尽而亡, 不过属下从那人身上搜出了这个。”暗影卫将一枚紫砂佩递给暗一, 暗一对伶舟祈道:“是皓月彴府的暗卫。”
伶舟祈微微颌首,语气平静:“孤知晓了, 下去吧。”
太阳西下暖色的余晖映在伶舟祈的侧颜之上,高挺的鼻梁下是晦暗不明的阴影,淡色的薄臣轻轻弯起,莫测而晦暗。
暗一恭敬的站在一旁,伶舟祈将手抬起,食指上悬挂着那枚令牌,视线凝在那摇晃的令牌上,神思不明。
暗一问道:“君上这般神情,难道此事还有蹊跷?”
伶舟祈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轻声问道,似是有些苦恼:“暗一,若你知身边有人背叛,该当如何?”
暗一面色一凛:“自是杀之。”
伶舟祈点了点头。
暗一只见那一向杀伐果断的君上此时却露出迷惘。
“可若是,舍不得杀呢?”
暗一面色一滞,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他身子紧绷,试探般的问道:“此事,难道并非彴洮所为?”
伶舟祈轻嗤一声:“孤倒希望是他。”
说完,他将手中那枚城南军营的令牌扔给暗一,暗一接住,依旧不解。
“可还记得,神都送亲使团都有何人?”
暗一如实道:“外交使臣八名,铁骑尉一千,宫娥内侍五十,城南军营神都军……两千。”
他说完,瞳孔一缩。
暗一垂头仔细看向手中令牌。
“君上曾命送亲的神都军与铁骑尉上交过令牌……”他说完,找到了令牌之上的不同之处,令牌上那代表着神都的铁印有一道断纹,若不仔细比对,很容易忽略。
暗一震惊:“君上难道早有预料?”
“孤又不通占卜之术,哪里能早有预料。”
任人唯心,无心可信。
是先帝主曾教授给他最重要的一课。
伶舟祈坐回主位,指尖磨捻着玉珠,视线落在暗一手中的令牌。
“孤该杀了她,对吗?”
暗一垂着眸子,握着令牌的指尖泛白。
良久后,道:“是。”
“可若此事是孤冤枉了她呢?彴洮若想取得此令牌,并不困难。”
暗一垂眸看向腰间的香囊,眼中眸光变得幽暗:“君上,疑人不用。”
伶舟祈指尖用力,玉珠粉碎。
他突然扬声笑了起来:“暗一啊暗一,孤还以为,你舍不得孤杀她,就像……”他眼眸一转,落在暗一腰间的粉色香囊身上:“就像舍不得你这香囊一样。”
仅一句话,便让暗一遍体通寒。
伶舟祈赐予他权力,命他掌管暗影卫。
时间久了,他便真的混淆了,以为浴血奋战的暗影卫是他的兄弟,他的亲卫、
这香囊,今时月送与他的时候只有他最信赖的亲信在场。
可伶舟祈的话,令他骤然清醒,无论朝夕相处,生死与共,暗影卫始终是神都帝主的暗影卫。
暗一跪在地上:“守护帝主的暗影卫该断情绝爱,不该有私心,请君上责罚。”
伶舟祈走到暗一身旁,掌心落在他肩膀之上:“不必紧张,你也是人,逃不过七情六欲,至少,孤知晓了,孤与她,你的立场始终在孤这里,这便足够孤继续相信你。”
暗一重重的磕在地面上:“谢君上饶恕之恩。”
他说完,便将腰间香囊解下,刚想毁去,只见伶舟祈摊开手。
暗一将香囊递给伶舟祈,伶舟祈垂眸细细的嗅着:“这香囊香味奇特。”他将香囊递给一旁的锦全大监:“去,将其送去鉴香司,查一查,这是什么香。”
锦全大监接过香囊后离去。
暗一看向伶舟祈:“君上,属下愿戴罪立功。”
伶舟祈挑了挑眉:“立什么功?”
暗一脸色发白,下定决心般说道:“杀了她。”
伶舟祈眼底一冷:“暗一啊,孤允许你对她动心,可孤不允许,任何人越过孤对她做什么。”
暗一目色复杂,难道君上他……
伶舟祈像是看懂了他的目光,自嘲一笑:“孤不知道。”
暗一伏下身,叩伏在地面上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君上,疑人不用!请君上,当断则断。”
伶舟祈垂眸看着暗一,良久后,缓声道:“你也说了,是疑人,不是罪人。”
“理智上,孤该杀了她,可孤…有些舍不得。”
伶舟祈罕见的面上出现黯淡之色,他舍不得。
或许是因他曾亲手把她捡回神庭,又或许是因……这世上,再无人给他那种如此肖似的熟悉感。
看到那令牌时,就在想她背叛他的理由。
是恼了他将她当做棋子送去皓月?
还是因…蒋抚月?
伶舟祈想到蒋抚月,眼底的厉色遮掩不住,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于他而言,与皓月那假太子并无不同。
纵使是皇室血脉,依旧不堪一击。
可每次,一想到她对其动了真心,便郁气难消,如哽在喉。
他愿相信,就算她真的犯下大错,也是因那蒋抚月仗着一副勾栏式拿不上台面的脸短暂的勾了她的神智。
“可犯了错,总是要罚的,该让她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