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美貌至上(212)

五仁瞪向一旁的玄衡，若非在营帐中玄衡非要提起公子，又怎会被前来寻他的小殿下听到！

往常威风凛凛的将军，此时如同地痞流氓一般扭打在一起，谁都没有动用灵力，却拳拳到肉。

“公子舍身犯险，不仅是为天下人求得一线生机，更是为了小殿下能够平安活在世上！”五仁红着眼吼道，缠奴被他打偏了头。

“小殿下去寻蒋公子，又何尝不是想要他活着！只有你们公子情深义重吗？你们公子又怎知小殿下这几个月是如何过的？”缠奴翻身，一拳一拳大项五仁。

“可活着，总比死了强！”五仁接着吼道。

缠奴鼻子流出血来：“小殿下说了，她寻到了对付鬼雾的办法，她会活着回来！”

二人当着众人的面扭打许久，似乎是对对方不满，又像是在发泄心口难以纾解的悲伤。

“公子离开前，也是这么说的……”五仁失了力躺在地面上，喃喃道。

缠奴的手顿住，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又听五仁哽咽道：“她与我家公子一样，是骗人的……”

他们真的会回来吗？

何时回来，怎么回来……

缠奴怔怔的坐在地面上：“我发过誓，无论小殿下想做什么，都支持她。”

“哪怕她再也回不来了？”

缠奴颤着手将剑插进剑鞘：“只要是她想走的路，缠奴绝无二话。”

玄衡走上前将五仁扶起：“二位别打了，说到底都是朕多嘴，若不是我口无遮拦说了蒋公子的事，小殿下也不会……”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人群中走来的三道清打断。

“沧澜国主此言差矣，国主如此说，便是看轻了小殿下，也看轻了那块独一无二的“战天女令”，就算没有蒋公子，小殿下也是会去的，只不过蒋公子让小殿下的行动提前了。”

三道清走到众人面前：“天下危难之际，小殿下并非不分轻重之人，更不是为了儿女情长而将众将士于不顾之人，小殿下半个时辰前来寻过老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对付鬼雾的办法，此言并非是寻找蒋公子的托词，小殿下虽身为女子，却瓦解了神都的无上王权，她与先帝后一样，心怀众生，她此去，是为了世间，为了天下，为了你们。”

他说完，看向玄衡：“沧澜国主先前言论实有不妥。”

玄衡赶忙点头：“确实，是朕口不择言，还望老神仙勿怪。”

缠奴看向五仁：“我说过，小殿下是真的找到了对付鬼雾的方法，她定会带着蒋公子一同回来，凯旋而归。”

五仁红了眼眶，若真如此，若真如此……

“好！等着他们回来。”

五仁说完，所有将士一同喊道：“凯旋而归！”

声音遍布山野，传进了断肠崖下，今时月勒住战马缰绳，回首望向远处。

混着黄沙的狂风卷起她火红色的裙摆，高束在头顶的发带随风飘扬着，她曾无比怨恨这个世间，讨厌世间的一草一木，蓝天艳阳。

如今，她却还想再看一眼那浓雾散去，阴霾不再的天际。

闻一闻百花的芳香，清风的味道，尝上一口甜而不腻的杏仁糕……

今时月收回视线，翻身下马，将马儿身上的缰绳解开。

她摸了摸那高大的战马，用剑鞘重重一拍，马儿长鸣一声，随即不见了踪影。

随着她进入断肠崖下，陡峭的石岩遮住阳光，地面上再看不见倒影。

断肠崖与地下森林的连接之处伸手不见五指，今时月的茑萝藤之力，好似在此处短暂的失去了力量，只能凭着感觉前行，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伸手能摸到狭窄的岩壁，仿佛看不见尽头，没有风声，虫鸣，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时不时耳侧有凉意穿行而过，数不尽的鬼雾似乎在躲避着今时月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今时月只觉后背激起一阵颤栗，还未等有所动作，耳边一道闷哼。

她回头看去，与此同时，身体中的茑萝妖藤恢复了妖力，她看清面前之人，瞳孔一颤。

一个本该在神都之人。

“方云，你为何会在这。”

方云张了张唇，鲜血不断自口中涌出。

今时月视线向下，方羽的胸口处，是一只染血的人手。

随着那只手缓缓抽出，方云的身子倒在地面上。

今时月看向隐藏在方云身后之人，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今时月半蹲下身，扶住方云，压抑住心中的震惊，冷声道：“沧澜国主，你可真是令人意外。”

玄衡指尖还在滴着血，神色不明的看着方云：“倒是朕失察了，竟叫此处混进一个臭虫。”

今时月抬着眸子：“在营地，你是故意向我透露蒋抚月与此处的吧。你引我来，想做什么？”

玄衡半蹲下身：“受人所托，还望小殿下不要怪朕。”

今时月猝不及防出手，握紧了玄衡的脖颈：“玄衡，鬼雾逃出黄泉，也是你的手笔？”

玄衡面色涨红，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今时月嗤笑一声：“还真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看来还有其他幕后之人。”

她抬手将玄衡甩在一侧，垂眸看向奄奄一息的方云。

“为何救我？”

离开神都前她将方羽贬为庶人，将方家所有家财充了国库，方云就算混进了军队中，也该是来找她报仇的，她想不通，方云为何会舍命救她。

方云直直的看着她，口中不断冒出鲜血，已经无法言语。

都说人死前走马观花，能够看见自己曾走过的一生。

方云短暂的一生，前十四年，被奉为上云京说一不二的天之骄子，是无数同龄人无比艳羡的存在，顶级的家世，罕见的修行天赋，这些东西是他的光环，是别人只能仰望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