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美貌至上(246)

很幸福，很开心。

蒋抚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总是这样，无论多么委屈怨怒，只要她用她那双眸子望向他，再说上一两句话，他便会忘了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只想抱抱她。

这一刻亦是，她开口之时，无论是六十年的孤寂，还是六百年，所有怨愤她对他太过残忍的委屈情绪顷刻间化为乌有，只余庆幸。

蒋抚月一把将今时月拥住，他没有说话，也不必说什么，一个用力的怀抱便足以让今时月明白。

他多想她。

蒋抚月的身体在凤凰花树出现那一刻变得虚虚实实，他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茫然，抱着今时月的手更紧了些。

今时月抬眸看着他瘦削锋利的侧颌，他的身体已经在幻境消散，如今一切如常依托的是神魂之力与凤凰花树融合，此处虽没了怨气，却依旧是没有活物没有灵气的死阵，年复一年，若凤凰花树中的神魂之力耗尽，他便再无一丝生机。

今时月眼角的泪留下，她想让他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活下去。

她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便被那带着咸意的唇吻住，吻的那般小心翼翼。

今时月想说的话在他那双恳求一般的眼眸中堙灭，良久后，她眉眼弯弯笑了起来，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

“蒋抚月，这一次我自私一点，不想送你离开了。”

她说完，便看到蒋抚月眼底的阴霾与不安顷刻间散去，唇边荡漾起一抹极为愉悦的笑意，他一把将今时月抱起，幼稚的抛了起来又接住，咧着唇大声喊道：“好。”

今时月笑够了，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握住蒋抚月给她擦拭眼泪的手边抽泣边扬声道：“傻不傻呀你！干嘛要来找我！你可知你不离开会如何？”

蒋抚月讨好般的靠在她肩头，轻声道：“和你一起，哪怕只能活一日，亦是一生……”

“亦是圆满。”

他最后的时间，若能与她相守在此处，看着她和最爱的亲人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若死前，能看着她在温暖的爱护里，眼里满是笑意，已是极好。

脸颊被重重咬上一个牙印，蒋抚月吃痛的捂住脸颊。

今时月笑了起来：“那我们就在此处，度过余生。”

她指了指上云山的方向：“待我们死后，便葬在那里，说不准转世还能做一对人参。”

“转世成人参，你就不怕被像你我这般勤快的挖参人挖出卖了去？”蒋抚月下颌抵在今时月头顶笑着道。

今时月也笑个不停：“卖也是先卖你，你长得这般好看，做参定也好看极了。”

“先卖你。”蒋抚月捏着她脸颊。

“卖你！”

二人如同稚子般不依不饶的说着无聊的话，谁也不曾提起，能够转世做参，已是奢靡。

当他的身体堙灭，她的残魂消散，哪里还有什么转世可言呢……

当下，便是缘分的最后一程。

往后，化作风，化作雨，或是归于天地灵气，此间无你也无我。

“今时月，我们成婚吧。”

“在所有云山村的村民见证下，与我成婚吧。”

这一次，是蒋抚月先说出口。

这一眼望到的结局，或许依旧不算善终。

却是我们的圆满。

第108章 再见，故人。

成婚这日,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奢华的宫殿，锦绣的华服宝饰, 清贫的山村甚至连一架宽敞的马车都找不到，可那挂满红绸的木屋小院, 热烈燃放的炮竹，和那无数次午夜梦回一张张熟悉又喜气洋洋的笑脸, 令今时月的脸上盈满了笑意。

凌晨的天际泛着深蓝, 暗色被窗外悬挂着的红色灯笼驱散，她端坐在窗前，透过铜镜能够看得到那来来往往的匆忙身影, 和准备菜品席面婶子们的焦急吆喝。

她还听到蒋抚月的声音, 他想进来，却被李嫂拦住，以仪式之前不能见面为由。

今时月听到蒋抚月不情不愿离去的脚步声, 忍不住笑了起来, 光想想, 便知他此刻神情定是十分委屈。

“呦, 这么开心啊！”

唐蝶推门而进, 打趣的看着她。

今时月望向唐蝶, 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她, 忍不住眼角微红。

她看着唐蝶满脸笑意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拿起木梳为她理顺发丝, 动作生疏却轻柔。

今时月极力抑制这喉中的哽咽：“唐蝶, 谢谢你。”

谢谢你在那一刻以命护我。

谢谢你一直记得, 我们曾是朋友。

谢谢你这一次，愿意当我的朋友。

唐蝶拿着木梳的手一颤, 看向铜镜中的今时月。

若不是蒋抚月，她不会知晓，唐蝶从不曾真的讨厌她，她只是在等她幼时的朋友，一句道歉。

而她对那没由来的恶意又难过又讨厌，不曾探究过唐蝶一夕之间的转变。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随着时间却变成了相看两厌，长达十年的互相憎恶太久，久到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尘封在木盒中的蝴蝶发饰，更忘记了唐蝶也曾是她最好的朋友。

明明，若她能认真的问一问唐蝶，她究竟怎么了？

现实的她们便会如这里一般，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这一次，唐蝶没有因为她没由来的话而嘲笑她，沉默的将今时月的发丝绾好，在她为她带上蒋抚月新买的新娘发饰之前，今时月握住了她的手腕，从木盒中拿起那枚蝴蝶发饰递给她。

“帮我带这个吧。”

唐蝶伸手接过，迟迟没有为她带上，直到今时月回头看向她，看到她泛红的眼角。

唐蝶偏过头：“这个都旧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