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美貌至上(54)
她,看不见了。
今时月攥紧手, 胸口处低低的起伏着。
静室之外的纷杂声不绝于耳, 那些毫不收敛的娇声淫语,以及房间中香腻浓烈的香气,在红楼住了一年的今时月再熟悉不过。
青楼。
现下她已无暇再去想伶舟月要做什么, 失去了视觉令她感到极度不安, 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今时月摸索到了房门处, 手还未碰到房门, 便听“吱呀”一声。
房门从外打开, 她的手被冰凉的指尖勾住。
“妹妹去哪?”
今时月没有说话。
伶舟月含着淡笑, 视线越过今时月落在那断了的锁链之上:“妹妹想逃?”
今时月垂下眸子:“月王哥哥将我带来此处,君上知道吗?”
伶舟月沉吟片刻:“君上此刻该是有更加棘手之事, 想来还无法孤及妹妹。”
今时月看不清他神情, 却也从他话里听出, 所谓更加棘手之事,大概也是他的手笔。
看来伶舟祈是指望不上了。
这般想着, 手突然被重重一拉,今时月失重倒下,跌进伶舟月的怀中。
指尖沿着她的眉眼勾勒着,伶舟月环着她的腰身:“我很喜欢妹妹,妹妹也喜欢我,可好?”
今时月身子一颤:“我本就很喜欢月王哥哥的。”
伶舟月弯起唇:“骗子。”
他垂下头,眼神里带了些委屈:“妹妹明明更喜欢兄长,如今就连那蒋抚月都比我重要。”
今时月摇头,面不改色的狡辩道:“月王哥哥可是介怀转教堂之事?是君上让我接近蒋公子,我也是迫不得已。”
今时月看不见,难以分辨伶舟月信与不信,只听他闷闷说道:“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以后妹妹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今时月衣袖下的手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寒风吹得扇叶窗微微作响,伶舟祈背身站在窗前。
殿中站着几个身着藏青色官服的朝臣,皆一脸凝重之色。
“君上,镇魔司副司使原青已带队赶往城外,魔族已绝迹千百年之久,此次突然出现上云京城外作乱,其中必有蹊跷。”丞相谢云冲俯首道。
兵部尚书紧接着说道:“臣有属下来报,今日未时曾看见了纯安公主的车架驶向城外,臣想,纯安公主失踪会不会与魔族有关?”
“公主失踪,魔族异动,神都平静了这么久,终于有好玩的事情了。”
此话一出,几位大臣怒目而斥:“顾小将军,此处是无上神庭,不是你的军营!”
“如此大事,顾小将军却说好玩?真是令君上心寒!”
顾平安完全没有被批判的自觉,敷衍的看向那几位大臣:“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
他说完,半跪在地上:“君上,属下自请调查公主失踪之事。”
一直未曾言语的伶舟祈看向他:“你想怎么查?”
顾平安道:“搜,把上云京翻个底朝天,总能找出来。”
丞相谢云冲瞪大了眼:“上云京里多少世家贵族,你都要搜不成?”
顾平安:“搜啊,不搜怎么能找到公主殿下。”
谢云冲甩袖:“荒唐,上云京成百的京门豪贵,这些贵族们最注重脸面,没有确切证据如何能擅闯!”
顾平安没管他,看向伶舟祈:
“公主失踪的同一日魔族出现,属下并不相信有如此巧合,有胆子策划这件事,又与魔族有牵连,又怎会是常人,自然是身份越高,才越要查。”
谢平安垂着头,一块令牌扔到他面前。
伶舟祈神情依旧矜贵倨傲,手里的险些被捏碎的檀珠却昭示着他内心并不如表面般平静。
“准了,记住……”
他语气平静而残忍:“将凶手带到孤面前来,孤要活剐了他。”
“君上,这不妥…”谢云冲话还未说完,被伶舟祈轻轻一瞥止住了声音。
顾平安领命而去后,几位朝臣也战战兢兢的离开议事殿。
一直默守一旁的锦全大监思虑许久,终是下定决心一般走到伶舟祈身侧,他将一直随身携带的纸条拿出,双手奉上:“君上,奴才有事隐瞒圣上,请君上恕罪。”
伶舟祈接过纸条,眸色渐深。
锦全大监:“奴才的义子和喜,前些日子被认成了残害宫人的真凶,他是被冤枉的啊,奴才本不想因此小事徒增君上烦扰,但今日又发生这般离奇之事,奴才觉得…”
伶舟祈视线定格在纸条上的“霜寒殿”三字上,缓缓说道:“你觉得,月王不仅是残害宫人的凶手,与纯安失踪也有关。”
锦全大监脑子一懵,怔愣的看着伶舟祈脸上的平静,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他心跳如雷,不安之感愈烈。
伶舟祈将纸条扔进香炉:“大监行走于深宫多年,或该知晓谨事少言的道理。”
锦全大监膝盖一弯,被扶住。
“此事既已有定论,以后不必再提。至于和喜,他必须是凶手,大监可懂?”
锦全大监垂下头,掩下眼眸中的湿润与不甘,颤声道:“是…”
锦全大监走出议事殿,肩膀聋拉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垂首看着腰间的玉佩,这是和喜第一次领月俸时送与他的、他伸手拽下,牢牢握在掌心中。
这人人向往的无上神庭,终究是太冷了些。
“锦全大监且等。”内侍匆匆而来,手中托盘摆放着许多黄金细软。
他谄笑着道:“君上赞锦全大监做事兢业仔细,这些金银是赏给锦全大监的。”
锦全大监双手颤抖,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