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艾尔海森手蜷了蜷，眼中染上阴霾。

他不由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拒绝洛初的邀请，他跟着一起去参加交流会的话，哪里会给那些阴暗的老鼠可乘之机。

为什么没有立刻去寻，反而自负地以为洛初是在贪玩。

她从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一定就是遇到了什么，才没能及时传递信息。

现在好了，他不仅失去了作为守卫洛初的骑士的权利，也错失了成为她的神明的机会。

他所筹谋了许久的，一夕之间回归原点。

洛初察觉到艾尔海森周身气压低了不少，她搓搓胳膊，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欸！她有系统啊，会不会系统知道些什么。

“系统，我是被人清除记忆了吗？”洛初急切地问。

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波动：“没有。”

“没有吗？有没有可能是我被清除记忆的时候，连你的数据库也被清理了？所以你才不知道。”洛初越想越觉得可能，系统不是全知全能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能指望它太多。

只是，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镇定开口：“如果你希望…我找回记忆或者重新编织回忆的话，我会配合的。”

艾尔海森有些错愕，他都已经做好洛初和自己不复相见的心理准备了，没曾想她竟然主动提出要找回记忆。

怎么能不开心？艾尔海森极轻极快地扯了下嘴角，随即郑重点头：“好。”

紧接着艾尔海森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洛初大方鼓励他：“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被人悄无声息地入侵大脑都能正常生活，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

哦？是吗。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那些破坏你记忆的人，一定还在你周围，”艾尔海森抬眼，洛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眉宇间一片忧愁，“所以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住在一起，就跟当初一样，互不侵犯的室友。”

如果唇舌间的侵犯也算上的话，艾尔海森便说不出这句“互不侵犯”，但目前洛初处于绝对的弱势，他们的回忆不平等，身份地位悬殊，就连个人能力都相差甚远。

所以他们是室友，在这样的情形下也只能是室友。

艾尔海森先前考虑到这点时，阐述他们间的关系也是用的室友，虽然后来说了一些比较私密的事，但估计洛初也没反应过来不对劲，被他混过去了。

洛初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反复掂量自己的脆弱身板和一旦孤立无援的可怕性，根本就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她轻轻点头，好像确实有艾尔海森的存在，自己心里会更踏实。

洛初提出要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艾尔海森其实想直说家里什么都有，但最终也只是咽进肚子里。

她想带东西就带吧，家里又不是没地方放。

当晚，洛初便跟着艾尔海森踏进了那间生活气息极浓的屋子。

她一眼就看到玄关上挂着的那把钥匙，坠了一片孔雀羽，很是精巧可爱。

艾尔海森注意到她落在挂坠上的视线，眼前的场景与过往重合。

他听到洛初笑着说：“这羽毛还挺好看的。”

“嗯。”他知道，她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屋中处处都是洛初会喜欢的摆设。水杯肚子圆滚滚的，洛初缠着艾尔海森撒娇许久才得到把家中价值不菲的茶具替换成“可爱”风格的胖肚杯。

洛初指着完全符合她品味的水杯，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好可爱！没想到你的品味和我的这么相似啊。”

艾尔海森无奈眨了下眼，没有打击洛初，若无其事地说：“说明我们很有缘分。”

绝口不提当初自己对于这丑出天际的东西的抵触，总归现在洛初也不记得了。

就算她之后恢复记忆，恐怕也早就想不起来这个小插曲了。

还有可能……她永远也不能找回他们之间的点滴回忆。

艾尔海森又变得沉默了，洛初偷偷瞥了一眼，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艾尔海森静静跟着洛初在屋内转了个遍，时不时回应她的提问。

一圈看下来，洛初也隐约意识到些不对劲了，随处可见的成双成对的物品。

和冷淡装修风格完全不符的粉嫩摆件几乎四处都是，要说是艾尔海森有隐藏的少女心，洛初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些，明显就是女生比较喜欢的物品，还都很戳她的萌点。

哎，洛初叹了口气，她之前跟艾尔海森的关系绝不仅是室友这么简单。

但她也不能戳破，艾尔海森既然选择隐瞒，一定是以尊重她的想法为先的，她没必要把事情变复杂。

室友就室友吧。

洛初转累了在沙发上歇着，艾尔海森去厨房准备晚餐。

洛初抱了个猫咪形状的靠枕，趴在上面，任由思绪伴着饭菜香飘远。

艾尔…海森……

你一定很痛苦吧。

单是这短短的时间内，她就发现好几次，艾尔海森在看着她的时候，像要看到心底。

但是他的不安也会透过眼睛渗出来一点。

一个人承载两人份的回忆，还要对洛初稍显糟糕的态度轻轻拂过，抛却言语间的尖锐，他只是想找回曾经的洛初。

他只是…想找回他的爱人。

第 21 章

不知道是不是食物确实承载一些记忆，洛初在饭菜入口的一瞬间，就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也不是说艾尔海森做的饭有多么好吃，只是那味道所传达的没来由的熟悉感，让她有种久旱逢甘霖的舒适。

她着急忙慌地低下头，生怕被发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