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当了一回八卦女主角(74)
甚至连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好久不见”,我都说不出来。
声音被锁在了喉咙里,吞吐不下。
他看了我一会儿,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的脸,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了一些。
我说不出来他的笑容究竟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但终归是不同了。
他更成熟,也更客气了,熟络之中保持着疏离,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普通朋友。
我回报以客气的微笑,低声说:好久不见。
说话间,一个年轻女孩从他身后的车子里走出来,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问:
萧远,这是谁啊?
林萧远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
以前在澳洲的同学。
同学?
我低头摸了摸头发,没有反驳他的话。
滴滴司机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及时地出现在了停车场,探出头问我:
姑娘,是不是你叫的车?
我甚至来不及确认车牌号,就毁手说:对!是我。
我太想逃离这个现场了!
就像当年想要逃离那个医院一样。
林萧远却在身后叫住我:
时心许,你就这么走了吗?
我心中一个咯噔,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时至如今,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他赌气似的朝我走了一大步,然后又猛地停住,用一种我完全读不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拉过身后的女孩,开车走了。
我看着他逐渐远去的尾灯,内心犹如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沙尘暴。
风暴过境之后,徒留满地疮痍。
一切就像时间轮回
那天晚上,上海下了小雨,淅淅沥沥,一声一声敲打着窗户。
我抱膝坐在酒店的床上,整夜未眠。
林萧远说的话,在我耳边久久不愿散开,像是一个解不掉的魔咒。
为什么明明就是他错了,却搞得好像错的是我呢?
我想不明白。
第二天,我去参加了鹿鹿小女儿的满月酒。
宴会厅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那种莫名其妙喘不上气的感觉又浮现了。
我逃去楼梯间透气,然后就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沈倩倩。
她的气质变了很多,蓄着一头温柔知性的长发,身着米色套裙,举止投足间优雅得体。
她看见我,先是微微顿了一顿,尔后倏地笑出了声。
我这才从她的脸上找出了一丝四年前的影子。
我和她去了楼上的咖啡厅。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搅杯子里的咖啡,淡淡地问我:
这些过年过的好吗?
我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塔,缓缓点了点头:
挺好的。
她跟着点了点头,随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打破低沉的气氛,举着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说:
我订婚了!明年开春就办婚礼,你要来吗?
我看着她手上的钻戒,连连点头说好。
她满意地笑了一笑,接着说:请帖我回头发到你V信上。
提起V信,我稍稍愣了一愣。
这几年以来,我一直都不敢和她联系。
一是觉得心有愧疚,二是不愿因她联想起林萧远。
她也没有在朋友圈发布过任何动态。
这曾让我一度以为,她已经把我删了,但其实我们只是不约而同地没有联系对方而已。
当天晚上,她就给我发了电子请帖。
我看着请帖上穿着婚纱满脸幸福的她,心中百感交集。
林萧远就像横在我和她中间的一根刺。
拔了会痛,不拔更痛。
因为我是第一次来上海,鹿鹿疯狂地想要尽一尽地主之谊,非得拖着我去逛迪士尼。
逛也就算了,她还带上了不满两岁的大儿子。
我倒不说小家伙不听话。
相反,小家伙特别乖,不哭也不闹,还特别亲人,一看见我就把棒棒糖往我手里塞。
但问题是,去游乐场带个这么小的孩子,那不是白白给自己增加游戏难度吗!
稍微刺激一点的项目,那是想都别想了,玩个旋转木马都怕不小心把孩子甩飞了。
更痛苦的是,鹿鹿刚生完二胎,尿频尿急的毛病还没完全好,隔一会儿就要去一趟厕所。
公共场合的女厕所,向来都是重灾区,门口排队的人都赶得上春运抢票了。
我找了个没人拍照的地方,抱着小家伙蹲在路边上苦苦等候鹿鹿第N次上厕所归来。
结果没等到鹿鹿,倒是等来了林萧远。
他手里拿着一个粉色气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问:
这是你儿子啊?
我再一次见到他,本来心情挺复杂的,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不复杂了,甚至还有一点想骂人。
我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没好气地说:
你说谁儿子呢!这是你儿子!有病吧!
大约是我说话的语气太过激动了。
他深深一愣,而后表情一顿风云变幻,最后支支吾吾地问我:
这真……真的是我儿子啊?
我当时就惊呆了!
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一言不合就乱任儿子?
我狠狠“呸”了他一声,扭头看见鹿鹿终于从厕所出来了,连忙招呼她赶紧走,趁早远离眼前这个智障。
哪知刚走两步,林萧远却冲上来拦住了我们。
他一把从未怀里夺过孩子,指着我特别气愤地说:
时心许,你竟然偷偷摸摸生了我的孩子不告诉我,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