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欺君(139)
孙荃也怒了:“你们是谁?还敢踹我的院门,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孙有财一进院便傻眼了,一见这阵仗什么都没说便冲着孙荃喝道:“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
早有预谋
孙有财看着对峙的两方,快步走到梁温面前:“梁县令,您这是……”
梁温没回他,提步走到孙荃面前:“符杳在哪?”
“你谁啊你?居然敢闯进我们府上找我要人,活得不耐烦了。”孙荃瞪了眼孙有财那个吃里扒外的,随后梗着脖子朝梁温吼道。
追风一把将他身边的人扔开,将他的双手拧在身后,用脚在他腿弯一踢,孙荃便毫无抵抗之力的跪倒在地,脸紧紧贴在地上,孙府奴仆守在周围敢怒不敢言。
梁温蹲下身,语气透冷:“我再问你一遍,符杳在哪?”
“什么符杳?我不认识,你到底是谁,我告诉你我们孙家可是皇商,你若是伤了我,我哥定不会……”他话还没说完,孙有财一脚踩上去:“快说啊,符杳在哪?”
“我真不知道。”才含糊说完,孙荃似是想到什么,瞳孔一缩,随后又是一口否认:“我不知道,我不认识……”
梁温注意到了,站起身发令:“去搜。”
追风和陈虎动了,带着身后的仆从,开始在孙府进进出出的搜查。
孙荃没了限制,瑟缩的躲在小厮身后,但还是嘴硬道:“我告诉你,你们这是强闯民宅,我要去官府告你们,让你们进去蹲大牢。”
梁温本就在压抑的边缘:“你去告,我倒要看看进去的是谁。”
孙荃的院子说大不大,但找起来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孙荃拉扯着小厮的衣角,朝外围的人递了个眼神,正巧被屋中走出的追风瞧见,他一把扯过那人的衣领:“想去哪?”
追风紧跟着问了句:“人在哪?”
“奴不知道,奴只是想去给各位郎君倒杯茶。”他瑟缩着,不敢抬头。
梁温看着孙荃说:“和他费什么话,剜了双眼,挑断手筋脚筋,就不信他不开口。”
那人看向孙荃,却见孙荃吓得不敢抬头,连身子都被那小厮遮掩了去,他心如死灰,挣脱追风的手就跪在地上,横竖都是一死,说了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来:“五郎前几天从街上劫来一位女子,但她不安分被五郎关在后院废弃的柴房里,已经……已经断水断粮快三日了。”
“带路。”孙有财也晓得孙荃犯了何等麻烦,赶忙踹着那人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后院废弃柴房守着的人见状连忙上前却被扯向一旁,本就失修的门被踹开,空旷的屋中满是腐朽的湿木味儿,梁温一眼就看见地上不知人事的身影。
她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形消瘦,只有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
梁温一下红了眼,颤着手将她抱进怀中,轻声唤了一声杳杳,无人应。
“追风。”
追风忙上前将人接过,门口已经备好马车,他们快步向门外走去,快到府门时,梁温站住脚,看向一旁的陈虎:“但凡沾了手的,一个都不能少。”
陈虎带着人留下,将孙荃以及他院中的奴仆全都带走了。
梁温一脚才登上马车,身后就传来一声痛呼:“县令,梁县令。”
熟悉的嗓音叫她一下回了头,是符文华,搀着他的人是报信的明烨,两人跟着上了马车。
封闭的空间里,符文华呆滞地抱着符杳,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车马很快,符杳被移到床榻上,请来的医女入了屋,一众男子围在屋外,唯有梁温守在床榻旁。
衣衫褪去,雪白的肤上满是狼藉,青紫堆在一起,化不开一般,背上满是红痕,一道又一道。
梁温呼吸都窒了下,为她擦拭的手都不敢重一分。
明明还是个孩子呢……
梁温看着、等着,医女上了药,施了针,写下药方,苦涩的药端来时却喂不进去。
符文华进来后就急着坐在一边:“县令,我来吧。”
梁温将位子让给他,看着他无措的用汤勺喂着,红着眼,温柔的哄着:“杳杳,哥在呢。”
“杳杳,听话,喝药好不好,等养好身子哥哥带你回去,咱们回家找父亲去。”
“杳杳,哥哥求你了。”
“你说过要亲眼看着哥走上殿堂,为国尽忠的……杳杳,哥哥害怕。”
“我好怕啊,别吓哥哥了,好不好?”
梁温听不下去了,这一声声像是在鞭笞她一般。
药凉了,就换一碗。
一碗又一碗,屋中全是挥散不去的苦涩,耳边是符文华绝望又痛苦的话,眼中是生机微弱的女子。
太久了,久到身子都麻痹了。
耳边终于出现沾着一丝狂喜的声音:“咽了,咽了,杳杳咽了,咽了。”
符文华忍不住了,边哭边喂,嘴里还不停说着咽了咽了的,一碗药终于见底。
梁温心里松了口气,门被推开了,追风悄声走至她旁边:“陛下唤您。”
她走至一旁低声问:“何事?”
“会试出榜了。”
梁温看向符文华,默不作声。
“孙荃一行人我留给你。”梁温说完便出了门,宫中还等着她呢。
梁温身着官服,等着李恪传唤。
福禄悄声走来:“梁县令,陛下唤您进去。”
梁温动了,殿内不止李恪,还有左丞候在下方。
殿内很静,梁温问安后谁都没开口。
李恪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头也不抬兀然开口:“不好奇朕叫你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