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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欺君(22)

作者: 非山似玉 阅读记录

符杳一直没开口,就只是羞涩的笑,她的目光总是偷瞄到梁温身上。

梁温一转眼就将她抓包:“符娘子在看什么?”

她有一瞬慌张,开口却只吐出些不清晰的气音,意识到自己没法说话,她连忙摆动手臂。

梁温察觉到异样,倒没说什么,只是看向符文华。

符文华摸了摸符杳的脑袋,“她说您好看,比女子都好看。”

梁温失笑,这副样貌确实不错。

元宝与有荣焉:“那是,我家郎主探花出身,百家相求。”

符老头也道:“县令别见怪,符杳性子单纯,她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

蒸屉还散着袅袅热气,符老头怕打扰她:“县令,您吃吧,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梁温还不饿,她就是来聊天的。

符家人,很有意思。

但她也怕麻烦他们,和元宝用了饭便交钱走人。

回程路上,元宝与她随意聊着:“郎主,您今日瞧着欢喜多了。”

梁温反问道:“我平日一脸苦相吗?”

元宝摇头:“不,就是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梁温逗他:“今日畅快,我还想吃酒呢。”

他眼睛登时睁大:“可使不得,要是让老夫人知道,指定得念叨您。再说,您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梁温胸口的伤好的大差不差了,只是留下了一道算不上狰狞的疤。

等到了县衙门口,梁温脸上便又收了情绪。

“元宝,你说活着算是自由吗?”

“不知道。”

梁温自觉没有顶天的聪慧,却也不愚笨。

元宝不知道给不了她答案,但又或许说任何人都给不了她答案。

何必非得求一个结果,活着便很好。

夜探矿山

等她回到屋子,便见桌上的杯底压着一张纸条,她走近拿起一看,是苏瞿白的留下的。

最迟半月归,勿念。

梁温将纸条捻成一团,拿着火折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平日里他来去自如也不见他留个纸条,今个倒是想起来了。

其实他留不留都无所谓,梁温根本不在意他在哪,在哪里都好,反正与她干系不大。

关内,一道身影纵马疾驰,玄色胡服加身,草编的斗笠下压遮掩着面容,双手紧握缰绳,身体前倾。腰间挂着入鞘的长刀,随着颠簸的起伏晃动着。

越靠近城关,明亮的天空便被黑沉沉的乌云侵覆,细密的雨水砸落在满是尘灰的土地上,汇聚成混浊的浅坑。

马蹄重重踏下,无数水花伴着污泥飞溅,斜飞的雨水洇湿了他的衣袍,斗笠挂满水链,任意的飘落。

苏瞿白走的不是官道,路上不太平整,坑洼汇集,两旁的枯枝野草长的高,遮掩了他一半身形。

就这样踏过两道坡,他飞身而下,摸了摸骏马的脖颈,便一拍马的屁股,嘶鸣声突起,骏马转头向原路狂奔。

雨水更大了,两道坡中间的沟壑积满了水,杂草漂浮在表面,顺着水流向远方流去。

苏瞿白抬手将斗笠下压,顺着缝隙流到脸上的雨水带着一股子腥气味儿。

密密麻麻的枯草直挺的触到他的胸膛,他洞察四方辨认清方位后才弯着腰前行,手中的动作轻缓,加上雨水的遮掩,更加不易被发现。

突然,一阵训练有素的踢踏声渐近,苏瞿白整个人紧紧趴向地面,抬眸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身着便服的人排着队,腰间挂着长刀,头戴斗笠,肩披蓑衣。个个身体壮实,露出的皮肤暴着青筋,眼神凶狠。

走到一处较为空阔的地方,为首的那人扬刀,后面的人四散开来,拿着长刀在草丛里探查着。

苏瞿白匍匐在地屏着呼吸,缠着黑布条的手指握上腰间的刀柄,左手慢慢拨弄开眼前的枯草,露出一个细小的缝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长刀刺入草丛的声音越发狠厉,就在他将长刀抽出一截时,靠近城关落定山的山脚下爆出轰隆声响。

那几人齐齐抬眼望去,为首的那个凝视了许久才嘶哑着嗓音开口,声音像是困兽般,透着古怪:“撤。”

苏瞿白听到那拗口的音色,心下沉了两分,这不是关内的口音,是戎部的人。

暗探还是……

苏瞿白又伏着身子候了一刻钟,没再听到旁的动静这才起身,继续弯着腰前行。

草丛边缘靠近山林,不是正在开采矿石的落定山,而是更为高耸的望畿山,这山名由来据说是登顶时远眺能够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都城,因此得名望畿山。

苏瞿白此行也是奔着这个来的,与正在开采的落定山不同,这里只有寻常巡视探山的小兵,防卫较松,望畿山高耸,伫立顶端总能探查到一些往日里不易察觉的事。

他隐匿着身形,一路爬到山顶,才登上山,便有一把长刀挥来,直挺挺的停在他的脖颈处:“谁?”

苏瞿白反应快,两只拇指夹住刀身,黑布条被割开道裂缝,他仰脖取下斗笠,这才露出样貌来。

“是我。”

长刀收回,追风拱手:“主子。”

苏瞿白望向旁边略低的山顶道:“落定山那边怎么样了?”

“落定山近日开采的速度快了不少,整日都能听见轰隆的声音,他们好似在找新的矿口。”

追风压低嗓音:“而且他们巡逻的队伍多了两支,更不好查探了。”

苏瞿白皱眉:“陈虎呢?”

“还潜在里面,不过最近没传消息出来。”

苏瞿白从石头堆里翻出来一个破烂包袱,里面装着粗布麻衣:“你在这里守着动向,我要进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