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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夫君少年时(163)

她不再逼迫,一副神伤的模样,反而叫谢昭凌不知所措起来。

“不,不为难,要不……”谢昭凌蹙着眉,纠结犹豫许久,咬咬牙,硬着头皮,手缓缓放在腰带上,“那我……”

乔姝月按住他拉动腰带的手,摇摇头,“不必,我不想看了。”

以退为进,谁不会似得。

乔姝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嗔他一眼。

“抱歉,谢将军,是我唐突了。”

得了,这下连阿凌哥哥都不叫,改谢将军了。

谢昭凌紧拧着眉,“阿月,我——”

“还望谢将军在人前能注意分寸,旁人听见会误会,不好。”

旁人?哪来的旁人?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人?

谢昭凌冷下脸,方才压下的醋意加倍地翻了出来,压抑道:“那位林公子是你三哥的挚友,他能叫你妹妹,我不能吗?你们之间——”

乔姝月看出他在吃醋,微微勾起红唇,轻笑:“怎么,想知道?”

在这方面,他果真经不起一点激怒,心眼儿小得很。

她可是活了两辈子,前世和这男人朝夕相处数载,更是同床共枕,险些成了夫妻的,她早就摸清了脾性,攒足了经验,要对付他,还愁无计可施?

她目光冷下去,手指在他腰带上打转,最终指节灵活地探入带子内侧,往外勾了勾。

她意味深长道:“那等你心甘情愿地给我看伤时,我再告诉你,我和林察哥哥幼年的那些趣事吧。”

那四个字咬得极慢,带着挑衅。

谢昭凌:“……”

“哎呀,他们不提,我险些都要忘了呢。我与林察哥哥,可是相识在阿凌哥哥之前的哦。”

少女冷哼一声,扭身走了。

谢昭凌抬手,用力揉捏着太阳穴,气笑了。

……

乔姝月回到木兰院,气还没消。

她沉着脸朝屋里走,忽然被玉竹叫住。

主子方才和谢昭凌一前一后离开,众人都知俩人有话单独谈,便都识趣地没跟过去,等了会没见人回,便同四公子打了招呼,各自回院。

其间少夫人陆思芸来过一次,寻人未果,知道被那位谢将军拐走时,面色不善,表情看着十分不赞同,但到底没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让她回来好生歇息,便离开了。

玉竹叫住主子,转述了少夫人的叮嘱。乔姝月敷衍地应声,正欲转身。

“哎?姑娘,你头上这簪子……”

乔姝月愣了下,抬手去摸。在头上摸到两个簪子。

她提起裙子跑回屋中,对着铜镜打量。

其中一个簪子是早上笄礼上母亲为她戴上的,这一动作象征着她成年。

后面这个……

乔姝月小心翼翼地从发间取下,仔细端详。

是白玉发簪,手工打造,簪头缀着个白玉兔子。

她目光旁移,落在桌上那个刻有小兔纹饰的玉梳。

当年谢昭凌离开时,送她十二岁生辰礼——玉梳,意味以梳为礼,结发同心。

而今归来,送她的十五岁及笄礼物。玉簪,亦是定情之意。

“他怎如此令人厌烦。”

少女娇声抱怨了声。

把她惹恼,又偷偷摸摸送礼物哄她。礼物不能当面送吗?

不就是想看一看伤口,怎么就这么难?究竟是伤得有多严重……

“哎哟,那他可真是讨厌死啦!”

玉竹捂嘴偷笑,蹑手蹑脚出去,关了房门。

乔姝月坐在妆奁前,怔怔对着掌心的玉簪发呆。

半晌,小心翼翼地握紧,贴在心口,抿着唇,露出一个懊恼又甜蜜的笑来。

**

月光透过窗牖照进来。

铜镜之中,映出男人裸露的伤痕累累的胸膛。

在边关吹了三年的风沙,他的肤色也没有变黑,只是在原来白皙的基础上,略带了点暗色。

除却一些微不足道的刀伤外,此刻最为狰狞的,当属心脏旁的一道贯穿箭伤。

弓箭由他背后射入,穿过前胸,探出箭头,胸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箭矢贯穿之处,还依稀能见当初伤势的惨烈。

经过几月的修养,伤口周围已呈愈合之势,只是时间尚短,无论是前胸还是背后,被洞穿的地方都没有长好。

若被她见到……

谢昭凌面露无奈。

当初就连军医都说这伤甚为凶险,说他能逃过一劫,死里逃生,完全是奇迹。

谢昭凌一直都知道支撑着自己站到今日的信念是什么。

是京中那个一直在等他回家的小菩萨。

也是这一伤后,他心里的执念愈发深刻,某些念头变得坚不可摧,至死不渝。

他唯一的软肋,便是小姑娘的眼泪。

若是叫她亲眼见到他的辛苦,想必……

这辈子,都会成为她的心结吧。

只是如今将人欺瞒得狠了,不哄是万万不行的。俩人闹别扭的时日若是长了,恐会给他人可乘之机。

觊觎她的眼睛那么多,他万不可再行差踏错。

谢昭凌小心翼翼地绕过伤口,擦拭完身体,换好药,将寝衣穿好。

带着愁思,心事重重地睡下。

一夜旖梦。

少女手臂勾缠着他有力的臂膀,缩在他怀里娇声抽泣。

被欺负得狠了,还不忘惦念着他胸口的伤。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试探地伸来,要按在他心头。

他捉住少女细长的手指,拽着往下去……

天还未亮,谢昭凌睁开眼睛。

低叹了声,不得不又去换了一身新衣。

等他清空了满脑子的绮念,推门走到院中,远远便听到褚玄英练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