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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夫君少年时(167)

乔姝月微顿,恭顺地垂下眼睛。

上回见,还是在公堂之上。

柳氏宣称小少爷的死与乔姝月有关,然魏王府的证词早有十数家夫人都能作证,说她是独自一人离去,往西边去,乔府正好就在西边。

魏王府本就受君王忌惮,此次回京不敢大张旗鼓多生事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敢改口。

当初受柳步亭胁迫,魏王府不得已助纣为虐,后来事情败露,他们自然巴不得把自己摘干净,断断不肯再搅合在里头。

柳家那几个知情的人都是柳步亭的心腹,可他们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且他们若要供出真相,势必要牵连上魏王府。

魏王府抵死不认,非说没见过柳家小少爷,乔姝月的离去更和柳氏无关,变相地为乔姝月作证,让柳氏一筹莫展。

现场没一点打斗痕迹,人究竟是死是活,一时间都没有定数。

后来僵持太久,这案子只能以失踪暂结,毕竟乔姝月一个小姑娘,没能力将柳步亭藏起来,不能定罪,不能扣押。

可有柳氏权势压着,京兆府不敢敷衍了事,仔仔细细地将西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后来还是悦泉楼的东家打开了密道,寻到了一具白骨,才终于让这个案子盖棺定论。

但事情过去太久,真凶是谁早已无迹可寻,案子成了悬案,柳氏只能硬吃了这个哑巴亏。

大夫人心里到底记恨上了乔姝月,不管有无证据,她都打定主意认定了乔姝月就是真凶。

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啖其血肉,将其碎尸万段。

楚氏冷笑着要往前,身旁的嬷嬷担忧地拉住她的胳膊,劝道:“夫人,出出气便罢了,如今乔氏不比从前,咱们可千万不能再沾惹上人命官司。”

“等三爷回来了,定能为咱们做主,咱们万不可再轻举妄动啊!”

旁人便罢了,这位可是乔氏唯一的千金。

楚氏听不进去劝,抬肘便将嬷嬷甩开,气势汹汹就要往前去。

刘妈妈和玉竹将主子护在身后。

李护卫在山脚下守着马车,只她们二人陪主子上山。

眼下这般,恐难安然脱身。

楚氏疾言厉色道:“当初我儿就是被你害得,落得个死不瞑目。”

“凭什么你能活到及笄,我儿却活不到成年?凭什么你无罪!分明就是你做的!”

楚氏说着说着,浑身发起抖来,扑上去和人撕扯在一起,凄厉尖叫:“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楚氏忽然发了疯,她病犯得突然,力大如牛,气势骇人。

刘妈妈和玉竹猝不及防被人冲撞飞出去,重重摔倒在一旁,只感觉手臂和肋骨都要折了,半晌爬不起身。

乔姝月从袖中摸出一把防身用的匕首,对着楚氏,毫无惧色。

“大夫人,请自重!”

见对方不管不顾朝自己冲来,她咬咬牙,抬手一挥。

匕首划过楚氏脸颊,立马出了血痕。

而楚氏似察觉不到痛一般,亦伸手一抓,不等人反应,揪着乔姝月的领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彻山谷,乔姝月被打偏了脸,瞬间泛起红肿。

她攥着匕首,手颤抖着,脑海中忽得复现前世被柳氏折磨的记忆。

身体里的惧意被激发,大脑一片空白。她惨白了脸色,下意识后退两步,可她身后并无遮挡。她想往旁边逃去,可楚氏抓着她,让她挣脱不得。

楚氏急红了眼,掐着她的脖子要把人扼死。

乔姝月再次挥刃,扎在楚氏的胳膊上。

鲜血很快渗了出来,楚氏无动于衷,双眼充血通红,力大无比,受伤的那只手反握匕首,将其夺走,扔了出去。

利刃割破手掌,血肉翻飞,楚氏狰狞着面容,尖叫一声,继续朝往外逃的乔姝月猛扑。

她心中执念甚深,哪怕是死,她也要将乔姝月弄死。

柳氏众人一见皆变了脸色。

今日她们见楚氏难得神志清醒,便应了她要出来散心的请求。

想着山上人少,不至于刺激到她,便带着她来寺庙祈福。不曾想一切顺利,在下山时突遭变故。

一众人再冲上来之时,楚氏已经将乔姝月推了下去。

“姑娘——!!”

玉竹忍着浑身的剧痛,咬牙爬起身,撕心裂肺地急声呼唤。

原本拦着乔姝月一行人的一众护卫婢女一窝蜂都朝自己主子扑去。

他们应对发疯的楚氏显然经验丰富,知道处于失控状态的楚氏单凭两三个人是难以制住的,因此也不吝啬在她身上使用力气。

嬷嬷抱着楚氏的腰,恳求道:“夫人,扇几巴掌泄泄火便算了,怎能置人于死地啊!”

近来柳氏一族因为大夫人犯疯病一事,被贵妃娘娘训斥了好几次,言说再这般闹下去,惹得陛下厌烦,到时候柳氏一族失了圣心事小,影响到二皇子的前程事就大了。

贵妃娘娘勒令他们约束己身,绝不可再胡来。

柳司空素来不理后宅事,那日也发话,让大夫人交出中馈,由二夫人暂理。

自小少爷亡故后,大房没有男丁,只剩大夫人一人勉强撑着。如今成了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再无昔日的风光与招摇。

“快!快去救人!”

嬷嬷拼死抱着楚氏。

可她才一松劲儿,楚氏便大叫着又要冲上去。

他们今日也没带太多人出门,若是分出去人帮忙,犯了疯病的主子便更难压住。

乔姝月双手死死扒在山边凸出的岩石上,身体悬在半空,整个人垂荡在山谷间。

胸腔的气体被不断挤压,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会隐约感觉到一丝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