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凌迟疑道:“那我也得一起防着他?”
有人觊觎她,他不把人往死里整,乔誉还会连带着怀疑上他。
乔姝月睁圆眼睛:“难道你打算独善其身,不管我吗?!”
四目相对。
谢昭凌扶额笑道:“合着姑娘早就把我算上了。”
“不然呢?你走的时候说我们一起承担,我忍了三年,怎么,如今你想赖账?”
谢昭凌虽先前信誓旦旦地回复乔誉说他不担心,说她真遇到棘手的事会想着他,可那到底是他一厢情愿,觉得自己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真听她亲口承认,说已将他划进自己人的阵营,心中还是不免欣喜。
他很喜欢这种互相之间有默契,有信任,能得到回应的感觉。
谢昭凌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赖账,我说过,会用攀云剑保护你。”
乔姝月被他直白的话语吓到,羞红了脸,别过头去,嘟囔:“我可没有怂恿你去做坏事。”
谢昭凌垂眸便将她羞赧的样子尽收眼底,喉结轻滚,抬手就要将她揽在怀中。
乔姝月往旁边躲了躲,嗔道:“小心伤。”
谢昭凌这会儿也不好说伤势无碍,毕竟他为了共乘一车,才刚装过一通柔弱。为了不再惹恼佳人,他只得暂时按捺冲动,忍耐着,安分下来。
乔姝月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叶奉惟的消息都分享给谢昭凌:
“你还记得前几年我二哥险些被当做替罪羊那事吗?那个案子的真凶是柳家旁支,人犯虽早已归案,但当年那事,未必没有叶奉惟掺和,他是叶家人,其中一位死者可是叶家的小姐。”
“是谁教唆一个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女扮男装,到那风流之地去?叶家人觉得叶小姐辱没门庭,不愿追究,这正好合了某人的意,使得他能在那场风波中全身而退。我想叶家内部必定有这样一个人,与叶小姐有私仇,会报复她。又因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不受人关注,所以才好做些欺上瞒下的事。”
“叶奉惟此人自诩‘识时务’,会‘审时度势’,在我梦里,他一直想搭上二皇子,他定然早早就准备了,现在没准已经和柳家站在一起。”
“他但凡接触过什么人,就必定会留下痕迹。”①
“只不过……他还做过什么,我没有梦到过,所以也没去查证。”
乔姝月末了无奈道:“他和我三哥一直在国子监读书,我三哥也是今年才回家来住,所以我没机会接触他们,对叶奉惟的了解实在是知之甚少,只能靠着梦境,管中窥豹。”
谢昭凌微微颔首,都记下了。
乔姝月忽然想起,“哦对了,还有林公子,他们三人常在一处,我去问林公子也行得通。”
“不要问他。”谢昭凌脱口而出,坚定道,“我帮你打听。”
顿了顿,手抚上胸口,疑似暗示:“我比他可靠得多。”
乔姝月:“……”
她无奈笑笑,“好好,你打听,我不问。”
马车拐过一条街,忽听后面有马蹄声靠近。
俩人安静了一会,便听林察打马靠近,走到车窗旁边,唤了一声:“乔姑娘。”
乔姝月打开竹帘,透过窗望去。
“抱歉,乔姑娘,”林察叹了口气,遗憾道,“方才家中来消息,说有贵客造访,让我速速回去,我……只能将你送到这儿了。”
乔姝月颔首,“林公子忙去吧,正事要紧。”
林察试探地往里看了一眼,只隐约见她身侧挨着个男人,挨得极近。
他深吸了口气,眸色晦涩,打了个拱手,调转马头,往家中去了。
乔姝月坐回去,只听身侧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我可不会将你丢在半路。”
乔姝月:“……”
她提醒道:“林公子是家中有事。”
“我没有家。”
他接得飞快。
乔姝月气得抬手拧他胳膊,“你没完了?谁准你自挖伤疤的?”
谢昭凌低眉顺眼,认错道:“下次不敢了。”
拧完他,又用掌心给他揉了揉,埋怨道:“有些话不要随口乱说。”
她也是会心疼的。
“好。”
他笑着应下。
快到乔府,玉竹醒了。
醒来也没往主子那边看,脸对着门,只等马车一停,她就像泥鳅一般钻了出去。
乔姝月气笑了,“我看她就是在装睡!”
隔着帘子,玉竹扬声辩驳:“我可没有,只是不巧睁眼看到有人在打情骂俏,非礼勿视,只能继续睡下去。”
乔姝月羞得满脸通红,她抓不到玉竹,只能斜一眼身侧人。
那人认错认得极快,拉过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眉眼温柔,“姑娘消消气,都是在下的不是。”
乔姝月蓦地抽回手,提起裙子往外,在门边,动作一顿,回身问他:“你要随我一起进去吗?”
谢昭凌一愣,“我?”
“嗯,我想……我与大夫人发生了冲突,这事你应该在场,帮我做个见证。”
“好,我陪着你。”
“等等。”乔姝月挑开帘,遣开外头守着的几人,又转身,打开窗子往外望了望。
见四下无人,她才拉着谢昭凌的袖子,把人拽着坐下。
她倾身靠近,拉开他的后衣领,往里看了一眼。
少女的气息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谢昭凌蓦地攥紧腿上的袍子,抓出一片褶皱。
她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阿凌哥哥,你背后的那个胎记,可有头绪吗?”
谢昭凌脑子发懵,声音微哑:“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