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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夫君少年时(206)

陈姨娘局促地坐了半边椅子, 犹豫着,不好开口。

小夫妻俩对视一眼, 他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乔姝月思忖片刻,说道:“陈姨娘,你从前一直阻四哥科考, 是为何啊?”

没等陈姨娘回答, 她又自顾自说道:“我记得自打四哥要院试时, 姨娘就不看好。还去求我娘, 让她不要支持四哥。后来四哥过了院试,你又老大不高兴, 怨他不听你话,自作主张。”

“今年这世道乱着, 秋闱应当是办不成了, ”乔姝月说着说着, 那眼睛瞄身侧的男人, “得推迟一年?”

谢昭凌微微挑眉,好笑地看着她。

乔姝月干笑了声,清清嗓子,走到陈姨娘跟前,“姨娘此刻似乎又在为四哥谋前程?”

如今谢昭凌是最可能登上帝位的人, 陈姨娘选择在他们回门这日来堵他们,求他们收下乔誉, 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想儿子成材的母亲。

陈姨娘眼圈慢慢红了,用帕子拭去泪, 才长叹了声。

“是了,我从没有不愿他成材,我见他聪慧,也很为他骄傲的。”

可是她没法子,这些年都只能让乔誉做个不受人瞩目的庶出公子。

“我阿娘不是个容不下人的,她很疼四哥,你……”

乔姝月拧着眉,迟疑道:“难不成,你是不想让他考中做官,不想让他太冒头,怕他被人记恨?”

毕竟官场混沌,一不留神开罪了权贵,怕乔誉担不起,也有可能。

可四哥既有玲珑心窍,又有满腹学识,有手段有谋略,不至于出去就被恶人吞吃入腹了吧?

前世四哥可是几个兄弟里活得最久的一个。

陈姨娘摇头,正要开口说什么,打院里忽然走进一人。

众人望去,竟是乔誉来了。

“四哥?”乔姝月诧异道,很快反应过来,转回头瞥了一眼主位上那个始终不发一言的男人,心下了然,“你叫来的?”

“嗯。”

乔誉阔步入了厅堂,先对着谢昭凌躬身揖手,而后才看向那妇人,“姨娘。”

他没有问她为何在此,显然是谢昭凌的人告诉他了。

陈姨娘怔愣着望着他,眼眶中的泪存得更多。

乔誉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姨娘这状怎的告到这里来了?我不参加科考了还不行吗?”

陈姨娘噙着泪摇头,“四公子,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管你了。”

乔誉皱了下眉,看一眼谢昭凌,见对方面无表情,似乎也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陈姨娘鼓起勇气,拉过乔誉的手,走到谢昭凌跟前。

她推了他一把,难得用命令的语气,“跪下,给你兄长磕个头。”

三人皆蓦地看向她。

乔姝月失声叫道:“兄长?!什么兄长?四哥不是我哥哥吗?”

陈姨娘藏了小半辈子,终于在那人死后,得以挺起胸膛做人。

她终于能从乔府走出来了。

“谢将军,四公子并非是老爷的孩子,他也是柳三爷的种。”

乔姝月瞪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乔誉则脸色铁青,咬紧牙根,一把拉住陈姨娘的胳膊就要往外拖,“姨娘病了,怎的还胡言乱语起来?我是父亲的孩子,才不是什么柳三爷的!”

陈姨娘往回收肘,反钳制住乔誉的胳膊,同他拉扯,她急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老爷和夫人!他们从一开始都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老爷的妾室!”

乔誉大受打击一般,苍白了脸。他做了快二十年的乔家四公子,到头来竟都是假的。

所以母亲才会待他既客套又慈爱,而不似二哥那般,被耳提面命,严加管教。

所以姨娘就算逢年过节都不去母亲那里请安问好,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

所以当初关于科考一事,母亲会劝他,要顾及姨娘的意愿,母亲并不能过多插手。

乔誉眼前发黑,摇摇晃晃。

谢昭凌只最初有片刻的诧异,而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目光冷静地审视乔誉。

这一瞧,倒确实从乔誉的五官中看出与那柳三有几分相似。但相似的地方与他相比还是少的,乔誉像陈姨娘更多些。

乔姝月忽然喃喃:“难怪呢,我总觉得四哥像你……”

谢昭凌皱了下眉,斜她一眼,心里有些不大高兴。

乔誉像他?哪里像?他怎么瞧不出来?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这就像了?

她既疑心,必定仔细观察过。“总觉得”?想来没少打量观察。

谢昭凌心里犯了酸,脸色愈发冷淡。

陈姨娘见乔誉始终不肯相信,无奈地道来当年之事。

“承顺四年秋天,我与丫鬟走在街上,当时要到乔府上做客。因为走出去没多远天忽然黑了,瞧着要下雨,我怕没到乔府就淋了雨,湿着衣裳不好看,于是让丫鬟回去取伞,自己找了个茶棚坐着等她。”

“丫鬟才走,路边便来了两伙家丁,推推搡搡的,像是要打架,我有些害怕,就躲到角落去了。”

就是这么一躲,她被人掳走,被捂了迷药,失去意识。

等再睁眼,便见一张十分俊美的脸,男人坐在她身边,侧对着她,面冲外头。

而她浑身酸软,提不起一点力气,没了衣裳,就那么躺在榻上。

她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那俊美男子同下人说话:“这药劲儿果然够烈,不亲自一试竟不知这世间真有这般能摧毁人心智的东西。”

下人奸笑一声道:“人已给您带来了,您若忍不住,自用解药便是。”

那男人啧了一声,似乎十分不耐烦,带着戾气道:“都说这颤声娇药性最烈,我起初还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