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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夫君少年时(65)

半晌,他才慢慢接过,走进屋中。

俞升关上门,掌上灯,凑了过来,“公子,写的什么啊?”

乔誉心里做足准备,打开了信。

内容没有很长,只有信纸的一半。

小姑娘的字十分好看秀气,开头第一句话是——

“四哥哥,你真好。”

俞升浑身打了个哆嗦,“四……哥哥?”

从乔姝月记事以来,她就没有迭字叫过几位兄长。

因为她小时候说话不利索,喊哥哥咬破舌头,流了血。

后来几个哥哥花了许多功夫,才将她爱喊迭字的毛病给改了过来。所以她至少有八九年,没有喊过他“哥哥”。

“公子,你看这——”

俞升话说到一半,扭头看向自家公子。

只见乔誉面无表情,盯着那一行字反复地瞧。

眼睛从上移到下,又回到上边,再次看了一遍。

他没什么表情,俞升看不出他心情如何。

看得时间过长,俞升以为后面以为有何玄机,又往下看去。

结果后面全是赞美之词,洋洋洒洒,诉说了倾慕与感谢之意。辞藻华丽,有好多字俞升都不认识。

俞升看得两眼转圈,脑壳生疼,甩了甩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乔誉动了。他回头,只见乔誉小心翼翼地将信迭成方形,妥善地夹进了他最喜欢的一本书里。

他如石像一般,又静默伫立半晌,叹了口气。

他抬手捂住额头,无奈地低声笑了起来。

**

陆氏那日的试探,到底叫乔姝月上了心。

现在阿娘忙着,没工夫理她,所以她的种种出格行为没能被阿娘注意。大嫂那番问话,多少给她提了醒。当前时候,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即便谢昭凌如今有了身份,也并不保险。

所以在转日清晨,没有见到谢昭凌出现时,乔姝月也没有差人去寻。

她想着少见一天也没什么,结果等到第二日,谢昭凌还是没来。

乔姝月憋不住了,叫住刘妈妈:“他两日没出门吗?”

刘妈妈笑道:“是啊,姑娘放心,饭食都由李护卫送进房里了,没饿着他。”

乔姝月:“……”

她担心的哪是这个啊。

乔姝月哦了声,慢吞吞爬上床,缩回被子里。

她瞪着两只眼睛,怔怔望着房顶。

——“你究竟为何要带我回来?”

脑海中回响起最后一面的最后一句话。

总不至于是因*七*七*整*理为这个问题,他才躲着她吧?

难不成问完以后害羞到不敢见人吗?可那是他自己问的啊。

那日之后又过去两日,到了解禁的日子。

罚期已过,谢昭凌该去主院拜见褚氏。一早,刘妈妈便将人叫了出来。

四日不见天日,对他而言也是习惯了的事,并不觉得难熬。

他拿着抄默的书册与纸张,慢慢走出房门。才刚踏出门槛,脚步便是一顿。

小姑娘裹得严严实实,梳着可爱的少女发髻,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等他。

谢昭凌下意识把脚缩了回去,有些局促,“……月姑娘。”

院里有旁人在看,小姑娘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谢护卫,我也要去向母亲请安,正巧顺路,你便护送我过去吧。”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望着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冲他挤眉弄眼。

谢昭凌:“……是。”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到了主院,乔姝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凝重。

院子被清了场,正房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她脚步停下,从远处叫来一个洒扫的丫鬟,“有客来吗?”

丫鬟摇头,只道:“老爷在。”

不敢多说,福了福身就走了。

提起乔父,乔姝月心中忐忑不已。

“说起来,你还未见过我父亲?”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少年。

谢昭凌微微颔首。

“这个给你。”

乔姝月从怀里取出照身贴,原本还打算以此为借口,把他骗来自己房里,现在怕是不能再等了。

谢昭凌没看清是什么,那东西便被她掖进怀里。

他仍旧不太习惯与人这般亲近,只是因为是乔姝月,所以才没做出过激的反应。

好在乔姝月很快便退回去,他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走到门口,便听到房中的交谈声——

“京兆府推脱不管,把烫手山芋扔给刑部,刑部又借口说年初因雪灾封路,致使多地需送往京城的案子延后,都堆在这个月到了刑部等待复核,刑部繁忙,京兆府胆小,眼下三司中便只剩了个大理寺。”

“父亲放心,大理寺必竭尽全力。”

“慎之,不是为父忧心大理寺的办事能力,而是……唉。”

慎之是大哥乔叙的字。

“大理寺卿位空悬已久,李少卿又出身寒门,大理寺身为三法司之一,说的好听,实则它在朝堂之上究竟有无发声的能力,那声音又能传多远,你我皆知。”

“……”

“仅一个月便生三起命案。”乔父顿了顿,痛心疾首,“背后之人视法度为无物,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乔姝月神情凝重,尤其后面在听到父兄二人提到“悦泉楼”这一地方时,面色微微发白,眼睫不安地颤抖,贝齿紧咬住下唇。

谢昭凌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每一个表情变化。

里头的谈话还在继续——

大哥道:“……这案子现在落在大理寺手中,会着手从悦泉楼查起,父亲放心,必将凶犯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