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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夫君少年时(73)

他……这是怎么了?

谢昭凌紧紧蹙眉,眼底尽是茫然无措。

他看到刘妈妈上前敲响房门,玉竹将门打开,两人低语了几句。玉竹进屋回话,再出来时,和刘妈妈一起看向他这边。

谢昭凌握着拐杖的手,不知不觉出了汗。

“谢护卫,你来一下。”

刘妈妈扬声喊道。

谢昭凌动了动酸麻的脚,在吴大夫如狼虎般凶狠的目光注视下,拄着拐,一瘸一拐,慢慢地挪。

他伤在惯用的右腿,下意识抬起那只脚进门,余光瞥见吴大夫顿时凶狠万分的目光。

谢昭凌默默收回伤脚,将拐杖先伸了进去,撑住身体,而后靠着上身力量,将两条腿先后踏了出去。

他以为吴大夫也会跟进来,谁知他才进门,玉竹便从他身后将门关好。

玉竹冲里边扬下巴:“姑娘等着呢。”

说完也不等他说话,抱着一盆花走到窗边,修剪叶子去了。

谢昭凌站在门口,透过门板,有交谈声传了进来——

“我送送您,让您受累了。”刘妈妈笑呵呵地道。

吴大夫冷哼一声,“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不等老了就得后悔。”

“您放心,有姑娘管着他,不让他乱跑。”

“你家姑娘自己都不老实,还好意思管别人?让她没事少出门吹风,一个两个,都不听话。”顿了顿,又道,“我晚上来为他施针,让他安心等着,再敢跑我就打折他另一条腿!让他当个下不了床的瘫子!”

声音愈来愈远。

谢昭凌悬着的心慢慢落下。看来是不会带他走了。

“阿——咳,谢护卫,你在吗?”

屏风后传来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声音。

好像因为屋里有旁人在场,不能唤“阿凌哥哥”委屈死她了。

谢昭凌收拾心情,朝内间走去。

再次踏入这堪称私密的空间,他竟生出两分局促来。明明前些日子日日来这,他早该习惯了的。

好在门口就有一把椅子,他没再往里进,停在椅子旁边,冲她揖手。

“来了呀,快坐吧。”

乔姝月没注意他的表情,只担忧地往他腿上瞧。

“怨我不该让你昨晚出门的。”

被吴大夫落了一通埋怨不打紧,要紧的是他的腿别真有什么事。

谢昭凌没心思同她闲聊,他低着头,拘谨道:“姑娘唤我来何事?”

乔姝月想起正事,怀里抱着东西朝他走过来。

椅子旁边是个方几,她在他对面坐下,当着他的面把包袱打开。

谢昭凌抬眼,看清这正是李成带回来的那个包袱。

乔姝月从包袱中取出唯一的一样东西。

谢昭凌:“……书?”

乔姝月点头,指着封面上的字,“这不是普通的书,你认得这两个字吗?”

谢昭凌颔首,“礼记。”

“正是。这本书是我从三哥那里借来的。”

谢昭凌愣了下,“三公子?”

“是啊,我三哥正在国子监读书,你没见过,他平时都吃住在那里,不常回来。”

不等谢昭凌继续追问,乔姝月便一五一十全都抖落干净。

她知道那几桩命案的幕后真凶是谁,但是那人口碑极好,又背靠柳家这个大族,大理寺的目光虽短暂地落在过柳家身上,但因为没有证据,并不能锁定在真凶的身上。

前世她去了宫宴,当时她还不敢反抗柳步亭的纠缠,也甩不掉他。在外人眼中,她和柳步亭关系甚好。

前世乔家这个时候没有同柳家交恶,皇帝也没有找二皇子的错处。

当时乔良出事后,柳家从中斡旋,帮乔良减罚,便有风声传乔家明面上支持太子,实则早就成了二皇子的左膀右臂,同柳家的不合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可是今生不同了。

她虽不懂朝堂,但她看清楚了一个事实——

倘若她将此事引到柳家头上,皇帝不一定会偏私,帝王需要制衡,他或许真心疼爱二皇子,但绝不允许二皇子的势力独大。

只要皇帝不偏袒,乔姝月相信大哥和大理寺定能缉拿凶犯、剪恶除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二哥与乔家自此都会走上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早上写了封借书的信,本想让你把信带过去,可我想着三哥不认得你,未必会听你的,所以就派李成跑了一趟。”

谢昭凌闻言,眼睛顿时亮了亮。

他心里莫名其妙凝结起来的疙瘩,又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别过头去,微微弯了下唇。

乔姝月郑重道:“这一本礼记有那人的亲笔批注,是我三哥特意买来珍藏用的。”

谢昭凌诧异于她如何知晓这般多的内情,狐疑地看向那本礼记,“着书的是……”

“是国子学的柳助教。”

柳家的旁支,算起来是柳步亭的堂叔。

有诸多疑云盘桓在心头,谢昭凌微启了唇,想要问她,但到底没有开口。

乔姝月一眼便分辨他心中所想,她抻着脖子往外间看去,隐约能见到声音,但见不到玉竹的身影。

她清了清嗓子,扬声喊来玉竹,“我饿了,去叫小厨房弄点桂花糕来。”

玉竹把手里的活儿放下,也没往这边来,嘟囔了一句“不是才用过膳”,便打开门出去了。

屋中再没旁人,乔姝月这才满意,她怕隔墙有耳,依旧不敢大意,压低声:

“我同你说过的预知梦可还记得?这都是我梦到的。”

乔姝月心中暗暗感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个“预知梦”便什么疑问都能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