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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夫君少年时(76)

谢昭凌的思绪却愈发清晰。

小菩萨有着不属于十岁孩童该有的聪慧与决断、沉稳和成熟。

她与他有着天壤之别,她才是上苍降于这世间的馈赠。

她的每一句话言犹在耳,让人听罢便在心底掀起了巨浪狂潮,为之折服。

她这般聪慧,迟早也发现他的本来面目。那个自踏入乔家便被他藏起来的,丑恶又狰狞的面目。

她喜欢赏心悦目之物,可他却是从里到外都是烂的。等她发现那日,她会如何看他?

这一次若是帮了她,或许他就再没法去投奔郑丰南了。

没了退路,他会再过上同从前一样的日子。

真的要为了她,赌上这一切,赔上他的前路吗。

**

七月初一,乔姝月早早就起了。

她苦心钻研两日书法,终于模仿出一封像样的书信。为了验证自己的练习成果,她还特意仿写了一张字条,是一句高深难懂的话,她谎称这是书中夹带,自己看不懂,派人给三哥送去,询问释义。

三哥被她骗到,只疑惑为何自己对字条没有印象,却毫不怀疑,未曾想过这并非出自柳助教之手。

这本事是前世养病时闲来无聊,她打算时间用的,在仿造这事上她虽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以假乱真,但起码一眼扫过去,不会叫人起疑。

自那日将计划告知于谢昭凌,他便一直躲着她。

那日傍晚隐约听吴大夫大发雷霆,乔姝月以为他的伤势恶化,加上这两日她忙得焦头烂额,倒也没再去催请。

字是练好了,信也写成了,她到底要如何将信送出去呢?

乔姝月起后,让人叫谢昭凌来,结果得知他天没亮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无奈,她只得去找二哥,缠了二哥半天。

只要二哥今日不出这个门,这罪他自然也背不到身上。

他人都不在案发现场,官府总不能来乔府拿人吧。

至于那信,她编撰的内容是柳助教向其中一位死者诉说衷肠。

晚一些时候被人发现也不碍事。

那封信还被她加了落款,毕竟是信嘛,该有落款才对。

她最有自信的便是那落款,若说信的内容或许会叫人起疑,那个名字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等到了正午,谢昭凌终于回来。他在木兰院扑了空,一刻不停,又去二公子的院子。

见到乔姝月时,她正搬着小板凳,坐在乔良脚边,絮絮叨叨:“二哥你看你都绣歪了,不用心,重做!”

乔良压抑着浑身的躁动,被折磨得几乎发疯,“二哥今年没送你生辰礼吗?送了啊!你为何还要逼我送礼物!”

“这是明年的呀,二哥,时间所剩不多了,你得快快准备着。”

谢昭凌:“……”

“你今年的生辰才过半个月!距离明年还久着呢!怎么就时间不多了?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乔姝月脸色微变,手一抖,针扎破了指腹。

乔良抱头,“那么喜欢绣品,二哥为你买现成的可好?人家绣娘所做比二哥强了千万倍,你为何非要为难二哥?”

他手指头又粗又笨,哪里做得来这么心灵手巧的活儿?再说他一个男子汉,捏着绣花针穿针引线这像话吗?!

小姑娘被戳到痛处,情绪低落了下去,她低声道:“我只想要二哥做的,绣娘做的我不稀罕。”

乔良愣了愣,放轻了语气:“月儿?”

正欲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一少年走了过来。

乔良挺直腰板,“谢护卫,有事?”

谢昭凌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在小姑娘面前弯下腰。

他嗓音轻缓:“那件事,我们谈谈。”

说的是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明白的话。

乔姝月打起精神,把手中的织布扔到筐里,顿时把二哥抛到脑后,只匆匆撂下一句“二哥等我”,就随着谢昭凌往角落里去了。

乔良看着当他面把他妹妹拐走的臭小子,气得冷笑了声。

俩人站在墙角,凑到一处。

小姑娘只到他胸口,他弯了背脊,同她商议:

“你若想让那姓柳的出现在案发现场,我有办法。”

他凌晨起来,趁着天黑去绑了那个柳助教。

现在人被他打昏藏了起来,只等着一个时机,把人扔进悦泉楼里,让大理寺发现即可。

悦泉楼他也熟,他在那里头待过一段时间。

虽然当时刀疤男那伙人都以为他带着镣铐,每天就老老实实地困在柴房。

可他其实每个深夜都趁人不防,将悦泉楼的各条暗道摸了个遍。等到快天亮,他才回到柴房。

倒不是为了方便逃跑,是他若不将安身之处探查清楚,他心里会很不安。

没想到先前所做的准备并非全无用处。

乔姝月并不想让谢昭凌冒险,看他神色就知他没想智取,警告道:“若你想以身犯险,那你歇了心思吧,我不同意。”

若是二哥的命要谢昭凌的命来换,那她的重生依旧是失败的,是没有意义的。

谢昭凌摇头,“你放心,我有办法混进去。”

他虽然不算爱惜自己的身体,但在欠款偿还清楚之前,他会待自己好一些。

乔姝月狐疑地打量他,“你有何法子?”

谢昭凌抿唇不语。

他前日听魏二说有新的外快门路,原本不打算应承,等魏二说了是做什么的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魏二同他说,有人招工搬菜,目的地就是悦泉楼。

他昨天打听到,是六月三十这天楼里的护卫大半会被调出城去,才导致七月初一没有足够的伙计卸货,这才找上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