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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星光(155)

作者: 冉冉溪 阅读记录

“怎么就没戏,这么多年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南州挺好,你就跟人家好好处呗!”

她斩钉截铁地回,“我不!”

汪静讽刺她,“感觉你像革命烈士,现在准备英勇就义了?”

“为个相亲对象就像让我就义,我冤不冤?妈,感情的事儿,你别掺和,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汪静碎碎念。

没听她说完,夏星晓就挂断了电话。态度不挑明了,她妈不会死心。

有的感情是很确凿的事情,爱很确凿,不爱也很确凿,就像她对谢南州。

而有的感情却像一片迷雾,是平地抖起的云烟,是难以理清的缠绕。

隔壁的门又开了,男人大声地怒斥,“这日子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这句话太男人了,她好像从无数个男人嘴里听过,也包括她的爸爸夏江,这话总让女人像吃鱼的时候卡了喉咙,有种说不出的痛。

后来她家破产了,这句话才在她家里绝迹了。

窒息,一刻也不想呆在家里了。

给谢南州发消息:【有时间吗,聊一聊?】

对方回了个【好】。

出门后她先拐了一趟邮局,寄信窗口的阿姨眼生。

“麻烦给我张八十分的邮票。”

“平信还是挂号信?”

梁舒扒了一只完整的龙虾尾,刚要递给她,立马收回。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我在说我自己。”

夏星晓并不动筷,啤酒罐拉环“呲”一声响,气泡上冒,纤细的手指捏罐身,一口一口地渡进嘴里。

“哎~说好了只能有一个喝醉!”梁舒急了,用虾壳丢她。

“所以你别喝,这些都是我的。”椅脚和地面摩擦,她将一提易拉罐全都拖到自己脚边。

梁舒无所谓地继续扒小龙虾,脸颊徐徐在动,眼皮都不抬,“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时砚池家里那么有钱,你干嘛犟得像头驴,非要自己还债?”

“你真以为我是小说里急死人的女主,没长嘴?”

梁舒回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花香浓郁,光影薄弱,燥热被夜风吹散。

夏星晓屈膝坐着,发丝在风里扬,喝一口酒,“我妈不同意。”

“她说那笔债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家里卖了房子,紧缩几年总会还上。但我要是在恋爱关系里受了这份恩惠,将来在时砚池家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视线慢慢往她那里看,梁舒的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你俩就分手了,一辈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观者一直清醒,当局者一路迷途。

梁舒也拉开一罐啤酒,轻轻碰了她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阿姨是对的。”

“真怀念十八岁的的自己,那时候我浑身是胆满身光芒,觉得爱比被爱更伟大,我的爱就是武器,喜欢谁就要把他斩于马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易拉罐因为受力细微作响,梁舒安静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这种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数年以前磕碰得来的伤疤,摸上去竟然还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星晓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上脑,店里的音乐切换,是陈绮贞的《台北某个地方》,她跟着轻轻唱。

晒干你的衬衫,收起你的餐盘

呼吸这个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车,开往同一个地方

那一次你离开我就不再回来

有人在吗?我一个人唱着②

时砚池倾身折腰,用力拉人,没拉动。

“生气了?”他好整以暇地垂眸,短促地笑了一声。

夏星晓不太高兴地别开脸,气呼呼地,“为了提前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一夜没睡给你抢限量球鞋。今天到我生日了,你竟然连包厢都没预定!”

还敢提抢球鞋的事儿?

那天之后他用了点不光彩的手段,把那些黄牛一锅端了,然后越看鞋柜里的球鞋越烦,通通送人。

朋友们的反应堪称感天谢地,而他今天出门差点没有鞋穿,她还敢提球鞋?

时砚池半垂着视线,利落短发下是一双笑眸,“以前都有空位的,我本来打算到了前台让服务生告诉你有空位,然后我就可以恭喜你,运气真好了。”

“那我今天倒霉透了。”夏星晓把头埋在膝盖里,像一只小鹌鹑,声音闷闷的。

“今天我生日,喊的每个朋友都有事,就剩我们两个了,还没有包厢,今天为什么要来唱歌?”

时砚池忍住笑意,“你不是最喜欢唱歌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再也没人可以抢你的麦克风了,你可以唱个够!”

“那我们要在这里等位置吗,还有几分钟就到我的生日了,我就坐在台阶上过生日吗?”

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不是很有意思,以后你永远都会记得这个生日的,特别难忘……”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

夏星晓心火涌得厉害,起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拦住。

他从手提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三两下点上蜡烛。

夏星晓一脸尴尬地看着他掌心的小蛋糕,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他催促,“快点许愿,别错过了十二点。”

被他认真的眼神骗到,夏星晓凑上前去,特别虔诚地闭眼许愿。

突然七八个人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还端着一个大蛋糕,将两个人圈在里面。

大声喊“生日快乐!”

夏星晓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笑里带着戏谑,“你看,朋友都来了,KTV的经理告诉我包厢也有了,台阶上的生日也过了,我们去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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