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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星光(174)

作者:冉冉溪 阅读记录

“钱够花吗,不够我转你。”

“在哪,原地别动,我去接你。”

“受什么委屈了,老公给你报仇。”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定是过去哀悼分手不够充分,才会让回忆无孔不入地变成现在的余音。

窗外有风,徐徐地吹,感应门忙碌地开合。

谢南州彬彬有礼地对行注目礼的同事微笑,视线扫回她身上,“才下班,吃饭了吗?”

“还没有。”夏星晓有一瞬的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谢南州笑了笑,向她伸手,“请你吃饭,赏脸吗?”

人来人往的地方,堂而皇之地邀约,她态度明确地摇了摇头。

手还摊在空中,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走吧,星晓。”

甚至在她长时间拒绝的状态下,他伸手来拉她的手。

徐行自然地道,“你别开车了,我送你过去。”

“别麻烦了,徐哥,我晚上打车走就行。”

徐行语气特别慎重,“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

点头,她看着奔驰狭长尾灯远去。

折身,将碎发绾到耳后,在玻璃倒影中补了个唇色,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妥协与认命般迈进星潮会所。

穿过大堂,踏上楼梯,推开包间门。

入眼的是王台和付卫东,还有几个陌生人,正笑意盈盈地一起说话。

时砚池坐在主位上,脸上的笑意薄薄的,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

许是包间憋闷,他正缓缓把衬衫袖口折回到小臂的位置,腕上的手表随着动作,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悠然且矜贵。

她抬额,就这么近在咫尺地对上来男人的视线。

时砚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着边际地来了一句。

“夏主播,今天穿得好像……”

“不够隆重。”

夏星晓心底警铃大作,这狗男人给人添堵的本事真是不减当年。

两人有次约会是在一个时砚池熟悉的BAR,老板是他朋友,夏星晓穿了件一字肩上衣就去了。

调酒师递给她一颗薄荷糖,时砚池的情绪就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闲聊的时候,她在扒水果,调酒师在吧台打趣,“我忙活半天怎么也没人给我扒一颗?”

时砚池就去吧台里拿了个精致的盘子,咣咣一顿扒,七八个橘子垒得老高,推到调酒师面前,“扒多少吃多少,这是你说的。”

那晚送她回家,他颈项里全是橘子味儿。

……

夜里十一点,马路上车和行人都少了,显得格外寂寥。

两侧的路灯拉出浩荡的透视,华美又漫长,一直到天边的样子。

没有花哨的寒暄,没有十八道弯的话术,一点面子不留地把所有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是时砚池的作风了。

何煜目视前方,偶尔从后视镜窥探后面的动静。

那两人离得老远,像隔着一个银河系,都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他折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夏主播,要不要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告诉她不用来了。”

夏星晓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一个“好”字还没出口,话就被人截断。

“临阵逃脱不像是你会干的事……”时砚池嘲她。

她喉咙有点干,被他看到那一幕,其实挺难堪的。

凉凉声音再次从半米之外传来,眼神也扎扎实实地落她身上,“这就是你现在过的生活,夏星晓,那你倒是过得好点,被人欺负的这种场面,能不能别让我看到?”

她简直被气笑,“那你倒是少在我面前晃呀!”

“这不是挺能怼人的,刚才怎么哑巴了?”

夏星晓这一瞬间很想哭。

眼泪好奇怪啊,这两年她跑新闻拉赞助,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被冷落、被嘲讽,甚至发生肢体冲突受伤了,她都不会掉眼泪。

可现在,只是听着他说了几句话,她的委屈就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时砚池,我们当初没有好好告别,现在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车厢昏暗,路灯的光一道一道地从他脸上滑过,他的轮廓在光影交错中,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他长长的睫毛下垂,遮住眼底漩涡,声音倦怠而低冷,“我看起来很缺朋友吗?”

晦涩的过去被他用云淡风轻的态度一笔带过。

夏星晓有一秒的走神,是啊,六年了,他离开那么久,早就有了新的交友圈,哪里需要跟前任做朋友。

兜兜转转,他们虽然还是他们,中间却隔了千山万水。

她垂下眼睑,心头微恙, “我明白了。”

车里的气压很低,剑拔弩张的氛围在短兵相接后归于沉寂,何煜大气不敢喘,悄悄打开了电台。

毫无防备地,那首她不敢听的熟悉旋律响起。

忘了从哪一天

我醒来一睁眼

是对你无限的思念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好像知道你此刻在哪里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等待下一次再遇见你①

那是两人异地时,一起听着入睡的歌曲,可惜最后一次再遇时,他们分手了。

窗外无雨,心头早已盘旋出一片朦胧水汽,彼此身上熟悉的味道在空气里流动,她老老实实地看向窗外,消了消要涌出的泪。

道路宽阔,空空荡荡,前路一望无尽。

下车前,夏星晓回视他,“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别再见面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内再次恢复安静,何煜看着刚收到的微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砚池的神色,“张总问您《财经快行线》那笔赞助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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