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星光(74)
时砚池翘腿坐下,笑得神清气爽,车钥匙在食指上绕了两圈,他问:“卫誉呢?”
一哥们嘴快,“被一个大美女叫走了。”
路晓宇往他方向靠了靠,压低嗓门:“不对劲。”
“那女人一进来,誉哥的脸色就变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个样子。”
时砚池沉了沉眸,他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再转头撂夏星晓的方向,她感应般地回视,然后朝他做了个鬼脸,时砚池忍俊不禁,看了一会儿才被路晓宇拉进牌局。
被他盯得双颊像烫出一朵烟花,夏星晓羽睫半垂,脸上潮热。
没人唱歌了,点歌台自动播放《Fahrenheit》,前奏一响,微醺感直接拉满。
Tonight i am diving in,no matter how far i fall①
……
文卓还是一身辣妹装,黑色一字肩毛衣配超短裙,看似保守,侧身的时候,整个后背白花花一片,就靠一条金属链勾着。
她跟着音乐节奏抖下巴,问她:“喝点什么?”
“苏打水,谢谢。”
沙发微微弹跳,文卓坐她边上,“唉,男人真是我们喝酒路上的绊脚石……”
一女生好奇,“你家祁善也不让你喝酒?”
文卓翻了个白眼,耳环在脸颊两侧晃,“管得厉害。”
夏星晓笑着叉水果吃,女生们也渐渐把话题引向她。
时砚池在圈子里的地位摆在那儿呢,又是这么宝贝的女朋友,大家分寸拿捏得很好。
文卓的问题就有点限制级,夏星晓有点招架不住。
时砚池余光始终瞄着一个方向,他隔着半个包厢警告,“别欺负我老婆。”
调侃声又四面八方渐起,“呦,已经是老婆了?”
“池哥护食,都别惹嫂子哈。”
“这爱情的酸臭,我真是够够的了。”
“婚礼是要办在誉哥前面了吗?”
包间内气氛极其高昂,一股热气涌上头顶,夏星晓拧开冰镇的苏打水,喝一口降温,女生们笑着换了话题。
文卓插了一块西瓜在吃,插第二片的时候,旁边的长发女生说,“听说张静茹要退婚?”
文卓喝一口啤酒回她,“她倒是不想退,不过谢家最近出事了,她妈那么势力一人,肯定不能由着她。”
另一个插嘴,“谢南洲不是从国外学金融回来的,一点儿帮不上忙?”
知情人回:“他有个屁用,这是有人专门要整他,本来谢家的物流公司只是资金链出了点问题,就圈子里小范围知道,没成想让营销号盯上了,这么大肆一搞,彻底要完。”
夏星晓把几人的上下句捋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慢慢开口,“谢南洲?”
一女生不知道两人渊源,嗓门高亮,“你也认识?那人上次让池哥打了,圈里都传遍了……”
文卓给那女生倒酒,“你喝多了吧,胡言乱语的。”
夏星晓眉头一皱往文卓那撇头,她不留痕迹地换了话题。
懂了,这事儿恐怕跟时砚池脱不了干系。
商场上没有顺风顺水,权利向来比天大,江山能不能坐稳一半靠实力,另一半靠人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早晚要出事。
只是,谢南洲得罪了时砚池,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而牌局上的时砚池正在被人灌酒。
哥们轮番敬酒,他心情大好照单全收,还是一个人喝两个人的量,愣是没让他们过来闹夏星晓。
卫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帮自己的兄弟挡酒。
出CRUSH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周遭的霓虹店招映红了半边天。
何煜十点多把柯尼塞格送了过来,车钥匙现在在夏星晓手上。
时砚池喝了酒,面颊有淡淡的红,“今天女朋友送我回家。”
步子稍稍缓了一下,她视线往他脸上落,“你那个跑车有保险吧?”
到停车场,一声解锁,夏星晓坐主驾上,她侧头问,“回你家?”
时砚池关车门,系安全带,撂她一眼,“随便,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话音刚落,车子启动了,夏星晓长长地疏了口气。
车子开得很慢,路过一个道口的时候,没有人也没有红绿灯,但她使劲按了长串喇叭。
时砚池抿着唇目视前方,“我一直以来都不太了解女司机的心里活动,不如你给我科普一下?”
“什么?”
“你有必要对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如此尊重吗?”
第一次开跑车,夏星晓确实有点紧张。
她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吗?”
车子终于四平八稳地开在路上,两侧的街景一路向后,夏星晓斟酌着开口,“谢南洲家的公司跟你有关系吗?”
时砚池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视线集中在路上,喃喃自语,“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时砚池,你千万别做不讲道义的事情。”
第 39 章 九九折
再次恋爱,一路细水长流到了十一国庆长假。
放假第一天回海角巷吃过饭后,汪静给她塞了五万块钱,让她去何家见长辈的时候买点得体礼物。
夏星晓说时砚池早都把礼物准备好了,最后推搡半天,还是被迫收下了。
一条白皙长腿率先迈出,新中式修身裙和雪色肌肤相得益彰,深凹的颈窝、凸起的蝴蝶骨,单薄纤细,黛眉红唇,清冷中带着纯欲。
这套是梁舒行李箱里的衣服,砸重金采购的“斩男战袍”,本来是要用在陈晨身上的,被梁舒半威胁半示弱地套在夏星晓的身上,倒也算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