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风说爱(51)
“这东西不算特别贵重,但胜在难得。”林真真常年待在艺术品行业,比宋知韫更懂这份情怀。
维多利亚时期的英产古董颜料,距今已经一个半世纪,封存了一百多年的颜料依旧色彩艳丽,放在时代特征浓厚的精致小木箱里。
天然矿石研磨的颜料,由于其物理化学性质的稳定,使得画作不易褪色,岁月沉淀后更有独特魅力。
正因如此,这盒历史悠远的颜料才更显得难得,宋知韫提前好久就拜托林真真帮她拍下,直到今天,才真正送到她手上。
她这份礼物的意思,不只是因为祝砚安是个画家,更希望祝砚安的人生,能像这些颜料一样绚丽多彩,经过这一岁的洗礼,他不会褪色,沉淀的更有风格。
生日那天早上,宋知韫依旧出门很早,祝砚安望着空旷的房间,神情落寞。
宋知韫会记得他生日的吧,宋知韫会早点回来给他过生日的吧,这几日的煎熬竟然让祝砚安连这些都开始怀疑了。
这些难过的时光,好像让祝砚安越发察觉到,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宋知韫,一刻也离不开了。
他从来没有想推开宋知韫,他很想紧紧的抓着她不放开。
可他好像,很久很久都下定不了决心,因为宋知韫的偏爱让他有些太过沉溺。
一旦脱离了宋知韫的主动和偏爱,祝砚安终于想清楚,也看明白了。
作为她的另一半,祝砚安应该主动的,给她安全感,那些宋知韫曾经给他的,他也该给她。
感情中,双方应该是相互付出和体谅的,祝砚安想,他是不是付出的实在太少。
从黄昏等到天黑,祝砚安没能听到密码锁的响声,他想,大概宋知韫实在太忙,他不能去催促她,继续给她添麻烦。
或许,可以问问她工作累不累,或者直接去公司楼下接她。
但他出门实在不方便,因为耳朵的问题,他不能开车,好像失去了随时可以出门的权利。
可他还是想去见她,往年这个时候,宋知韫应该早就和他坐在餐桌前吹蜡烛了。
按下门把手的瞬间,门外站着的是提着蛋糕和礼物的宋知韫,祝砚安还以为他出现了幻觉,直到宋知韫开口,他才相信面前站着的真的是她。
“你要出去吗?”
祝砚安摇头,愣在了原地。
“今天确实有点情况耽搁了,我来迟了,阿砚,生日快乐。”
“阿韫……”
“快看看蛋糕和礼物你喜不喜欢。”
宋知韫把祝砚安推进去,把蛋糕跟礼物都放在桌上,然后伸手去搂祝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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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亲密动作,祝砚安有一刻失了神,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回来啦?”
察觉到话里的生疏,宋知韫拆蛋糕的手停下,又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和他对视。
“生气啦?”
宋知韫是打算早点回来的,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最近的工作好像格外不顺心,一个方案反反复复好多次才能搞定,连程霜都说,感觉最近工作量莫名增加。
“没……没有……”祝砚安从来不会生宋知韫的气,只是有一种无尽等待之后的忽然惊喜,撞进他的心,他说,“我很开心。”
宋知韫凑头亲他一口,又转身去拆盒子,“点蜡烛许个愿?”
俗气的金色生日帽,拗不过宋知韫的请求,还是戴在了祝砚安的头上。
关掉灯,房间里只有蜡烛的火光,宋知韫眼睛亮澄澄的他,侧脸被照的熠熠生辉。
双手合十,祝砚安闭上眼,今天他二十六岁,这是宋知韫陪他过的第九个生日,回想起十八岁那年,他以为会一个人孤独的度过这一天。
但在凌晨十二点前,宋知韫突然提着蛋糕出现在他面前,也像现在一样,强迫着他戴上生日帽,看着他许愿。
那年的蛋糕是匆忙准备的,赶在蛋糕店关门前的最后一刻买下,但之后的每一年,都很用心。
而祝砚安每年的生日愿望,都和宋知韫有关。
时光重迭,在他都要以为今年要难得孤独时,他再次等到了宋知韫。
蜡烛被吹灭,宋知韫抬手去碰墙上开关时,被祝砚安拉住。
黑暗里的对视,更添旖旎和暧昧,宋知韫神情中似有不解,“怎么了?”温陈嗓音叫人心安。
祝砚安终是摇了头,放手让她去开灯。
木质颜料盒周边印着花纹,摸着很有质感,宋知韫打开盖子,问,“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回看宋知韫送给他的每件生日礼,把实用和心意拿捏的恰到好处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很喜欢。”声音中透着一股淡漠,嘴上说着喜欢,脸上却没见欢喜。
换做往常,祝砚安可能会兴奋的拿到画架前试一试,然后再给宋知韫展示自己的新作。
而今天,他连目光都没有分给礼物半分,全神贯注看的,是宋知韫。
“看来是不喜欢。”宋知韫语气里少见失落,还在琢磨要不要过段时间再补个他喜欢的礼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有别的意思。
“嗯?”宋知韫竟觉得有点摸不清楚他了。
“我的意思,有更喜欢的。”不是不喜欢这件礼物,是更喜欢送礼物的人。
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人心跳加速,凑近放大的脸,唇上是一片冰凉。
腰靠到了沙发的边沿,祝砚安吻她,吻得很轻很小心。
宋知韫才明白,原来,更喜欢的礼物是她。
浅尝辄止的试探,祝砚安很快放开宋知韫,眼中似茫然,似无措,还有一点吻后的羞涩泛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