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明月照回还(198)
南归刚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就听到敲门声。
见闻予推门进来,皱了皱眉,没理他迭着手中的衣服。
“你,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此时的闻予有点较真等待认同的小学生。
南归叹了一口气,“我的事你别管,你的事我也别管,这样不好么?”
“可是你做的对么,你才多大,你就去,”闻予整个人都快抖了起来,后牙槽咬的紧绷,愤怒又不能接受般的质问她“而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就那么看着她,倒不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整一个负心渣女。
“闻予,你做事我从来没有置喙过,希望我的事你也少管。”
“不行。”
看着强行梗着脖子跟她辩白的人,她突然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
看着不说话的人,闻予握紧手,连看向别处道:“而且你不能那样看我。”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请带上门出去。”
闻予看她一副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嘴硬道:“凭什么?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南归沉默良久,“我知道了。”
当天南归搬出了闻家,这事不出意外闹得闻老爷子也知道了,痛骂了闻予。
闻予知道后,慌了,他又说错话了,之前周末还能偶尔见一面,现在和以后几乎是见不上?那怎么办?他怎么办?其实也好,见不上可能也就忘了,最好是忘了。
南归现在是处在两难境地,前几天那些人的话她表面不在乎其实是听在心里的,自己都二十多了还在这住是不大好。
后来跟闻老爷子通了电话,老爷子气够呛,见她去意已决,也没办法强留,毕竟这样对她也好,但是要她答应他年节都要回来过,南归只是哄着他说尽量,本来闻老爷子还想给她解决住房,南归说陆丞西买了房子,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当香山上的枫叶打上第一层霜时,冬至这天北城迎来了第一场雪,而后是元旦,元旦那天闻予回了大院,站在门口透过窗户看到屋内熟悉的身影,手落在门把上,最终转身离去。
春节,陆丞西食言了,他们的项目组一时有变,他回不来,南归有些遗憾的一个人在新房过了春节。坐在阳台上裹着一层毛毯看着外面簌簌的大雪。
城市另一端的闻予站在窗前,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大雪,思绪一时就飞到了去年的雪林,也许那段经历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想念了。
他好想一个人,难熬又艰辛,这是戒断的正常反应,他默默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就好了。可这不断积蓄的想念,越积越多,越积越厚,终有一天会以一种控制不住的方式喷涌决堤的。
春节翻过,南归二十二了。
五月,闻老爷子终于退下了,闻氏夫妇在御园举办一场庆贺晚宴,也邀请了南归,她本不打算去,可稍后老爷子就准备去北戴河疗养了,她决定带上礼物去一趟。
来的也都是交好的世交,南归祝贺完就准备走的,可是老爷子非要她留着吃饭。盛情难却她没办法就留了下来。
闻予站在二楼看着走远的人,两人已有7月未见,本以为会忘了,可是眼前见不到,梦中她却没有少去,如今实在也控制不住。
南归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瞧是闻予,真是好久没见了,见他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蓝宝石领针配上藏蓝条纹领带,衬的他越发挺拔成熟,眉眼深沉,五官深邃凌厉,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矜贵是从小熏染出来的,学是学不来的,让人望而生畏?难以接近就是这种感觉吧。
虽然同是表兄弟,不得不说,陆丞西与他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孤僻却温柔,一个看似待人温和实则内心最是冷漠。
“好久不见。”
她的笑容很自然舒心,没有一丝刻意,也没有过多的其他情绪,好像七个月前的争执像雁过流沙水过无痕,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这样平静的看着自己,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此时翻江倒海,多么想拥她入怀倾诉自己的满腔心事。
她又长高了不少?今日她化了淡妆,很是漂亮,随意挽着头发配上一身淡黄长裙衬的她好温柔,她眉眼处那股随意的温柔感染着他扯出一抹笑。
“是呀,很久没见了,最近还好么。”
两人一时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生疏又客套。
“嗯。”
闻予走近几步,在她一臂的距离处停下倚着栏杆而坐,也看向池塘里的鱼。
“吃饭了么?”
“还没,等着开饭呢。”
她笑得真好看,闻予硬将视线从她的侧脸移到手中的香槟酒杯,手指捏着杯子转着,看了一会眼睛又不受控制的瞥向弯腰趴在栏杆上捏着手中蛋挞碎屑喂鱼的人。
眼中的眷恋和温柔盛的再满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不会注意,也没有人看见,他放肆的偷瞄,刻画,留影。
“你很喜欢小鱼?”
“呵呵,没有,就是怪无聊的。”
“参加这种宴会是挺无聊的。”闻予轻笑着点点头。
“还好,我参加的不多,偶尔一次还挺新鲜的。”
“快毕业了吧?”
“嗯,明年。”
“打算做什么?”
南归转过身,也坐在栏杆上,想了想,“老师,如果有学校要我的话。”
闻予抿着嘴笑着,“物理老师?”
“呵呵,就知道你会嘲笑我,不过初中生我还是能教的吧?”
“不会,谁能想到力学都弄不明白的人有一天会去教物理。”
“哼。”两人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可能翻年又大了一岁的缘故?心胸也比以前开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