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明月照回还(223)
“这有什么要紧的,我们那一辈又有哪个是情啊爱啊走到一起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看阿予父母。”
南归摇摇头,这就是偷换概念,他们是他们,她是她,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的个体、不一样追求、不一样的背景,哪可能一概而论?她答应了他,那丞西回来怎么办?他们要怎么办?
“你闻爷爷就这么一个血脉,谭爷爷也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
寒风料峭,顾南归站在广阔的平台心都吹木了。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陆丞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撑不住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佣人护工都不见了,常婶也不在,南归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蒙着绷带一脸苍白的人,对于闻予她是感激的也是内疚的。
她去做了点养身的温补食材,端到床前,轻声说道:“闻予哥,起来吃点东西吧。”见他不为所动。
昨天营养针刚扎上,可还是被他拔了。
“算我求求你了,吃点吧。”她声音颤抖,无助极了,只要他能吃进去东西,压在身上的担子就能轻一点,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安静的躺在那里。
南归放下勺子,低着头喃喃道:“闻予哥,你怪我么?”
良久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没有。”
“那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又是一阵无声的寂静。
谭雅最近是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心梗住了,这么多天闻予都没有说一个字表一个态,顾南归随便就能让他开金口。他的康复治疗和检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顾南归出门透气的时看到了外头的谭雅,半个小时后,谭雅带着她进门。
“阿予,如果让你跟南归结婚,她就要这样照顾你一辈子,你舍得么?”
看着床上骨节泛白的拳头,谭雅继续开口:“南归答应跟你结婚照顾你,你能尽快振作起来,配合治疗不做她的拖累么?”
话落那只拳头突然就松开了。闻予紧抿着唇角,良久,久到谭母以为他还是不为所动时,他终于开了口:“她是自愿的么?”
“你说。”谭雅瞟向旁边木然站着的人。
南归咬着唇,嘴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她知道若是真同意了,那她和丞西怎么办?丞西回来有多伤心?她们还能有以后么?可是闻予这样。她觉得自己快被劈成两半了。
谭雅见她一脸悲壮不肯开口,怒了:“你刚才……”
“不要逼她!”
“我愿意。”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认命,一个不敢置信。
对南归来说就三年,其实对比闻爷爷予她这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恩情,用一场表面婚姻来交换,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不还,被两厢恩情裹挟她怕是这一辈子不能安生。
可是对闻予来说那就是一辈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没有幻听!他又不是像陆丞西那样失去了听觉……陆丞西,是啊,她还不知道陆丞西还活着。他要不要告诉她,可是他知道,顾南归一旦知晓陆丞西还活着,是绝不会跟他结婚的。
他张了张嘴,可是嘴一时被什么黏住了般。这是他距离幸福最近的一次,他不想放弃。可是若是有一天她知晓自己骗了她会不会恨自己,如今已经够不待见他了,他不想让她再恨自己。
“如果陆丞西……”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如果再被动摇,南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同意这场交易,略有些失控的打断道:“不要说了!”
“那什么时候领证?”闻予急切地开口。
“等你好了我给你和南归举办一场盛大婚礼。”谭雅虽然跟顾南归达成了口头协议,可是若是真的能凭这口头承诺让闻予振作起来,不用真的结婚,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现在先把证领了吧。”闻予哪是那么好骗的,他不放心,本来这就像不切实际的幻象,不管真假他都要牢牢把握住,哪怕是在梦里。
谭雅却变了脸色,干干道:“不急,等你好了先办婚礼再领证。”
她跟顾南归谈的是假意结婚,先稳住他,最迟三年之后她就自由了,闻家不会再以任何恩情裹挟她,她欠闻家的全还清了。
南归从来不觉得自己欠闻家,只欠闻爷爷,可闻爷爷在的话绝不会逼她,他永远会设身处地的为自己想,永远都信自己,正因如此她更内疚。现在欠闻予,闻予同样也不想逼她。
就三年吧,欠人的终归是要还的。
闻予像是等不及似的,让自己的助理找了关系,民政人员上门办理了服务。当红色的本本盖上钢印,一切皆成定局。
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就这样发生,谭雅到是佩服他的心智,她本想着如果他执意要先领证,就先弄两本假的糊弄。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亲妈都不信不过。
闻予双眼是一片空洞的黑,看不到手里的本本是什么样的,但是也知道结婚证是红色的,他双手捏着本子,嘴角克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这是真的么?就这样?他和顾南归是夫妻了?她是他的妻子,他是他的丈夫了?
那要怎么做别人丈夫,他不太会,正经的女朋友都没处过,要做什么么?对,首先要有结婚戒指。闻予费劲的起了身,南归看他吃力的撑着身子往后靠,忙上前服了他一把。
闻予顿了一瞬,随后微低下头,小声说了声:“谢谢。”一副腼腆害羞的摸样,这种反差让她也很不适应。
就见他抬起手颤巍巍的从脖子掏出一条链子,是一条星星吊坠,上面穿着两个圆圈,他双手绕到身后吃力的解开,将两个圆圈取了下来放在手中,仔细一看是两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