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这个女人长得，好像自己的导师啊……

但导师不会出现在这里啊。

颜泽发现孟辞的身体在抖，轻声问：“认出来了？”

他见过张合慕。

孟辞问：“张老师？”

不会吧？

“张合慕”静静的看着她，头一歪，嘴角咧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她轻哼着抑扬顿挫的歌曲，手舞足蹈。

疯子！

颜泽心中警铃大作，拽了拽孟辞的衣角：“我殿后，跑。”

两人转身狂奔，幸运的是身后之人的速度没有他们快。那形似导师的陌生的一男一女总和他们保持十米的距离，每当颜泽回头看的时候，总能发现在参差不齐的树木中，他们依偎着树木站立。

跑回泷弋乡，原本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按理说人都睡着了，但为什么空气中还有嗡嗡嗡嗡的说话声，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可以辨别出有男女老少一直叽叽喳喳说悄悄话，因为太多人一起说话，所以那声音又大又小。

孟辞狐疑，但眼下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颜泽不让她说话，两人返回了村长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

孟辞没有回到民宿的松懈感，开始快速收拾行李。行李里除了衣服只有一些红色石头——护身符。土山镇是他们第一站落脚点，他们从村长的孙子那里收购了这像鸽子血一样的石块，孟辞觉得又漂亮又值钱。石头的价格并不高，村长孙子说这东西是护身符，保平安的，他们这里相信红色的石头可以百鬼不侵。

孟辞装好包，坐在床上。

天黑下山不是明智的选择。

至少呆到天蒙蒙亮。

颜泽没说话，坐在竹编椅子上，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没有少。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天花板上。

他踩在椅子上，拨开一层层头顶的黑色编织条绳，发现一张张混着泥土的白色人脸。

难道是这东西在看他们？

颜泽想把这面具样式的脸摘下来，他本身力气大，但抠了半天仍然纹丝不动。

“今晚是不睡了，我觉得村子里出事了。”孟辞说。

“我守夜。”颜泽说，“你先睡。”

“我来吧，你身体还不舒服。明天一早走。”孟辞说。

颜泽没有多做谦让，吃了碗泡面就躺床上睡了，也没脱衣服。

孟辞坐在窗前，通过唯一的窗户幽幽看向窗外。

她想起颜泽说时间感知的问题，开始看表计时，但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指针停了。

她开始数数，在本子上记录横线。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孟辞打了个哈欠，想换个地方窝在颜泽身边。她放下窗帘，不让任何光线透进来。

此时，窗外响起了声音。

“辞辞，快出来，快出来！”

是颜泽的声音。

孟辞看向自己身边正在睡觉的颜泽，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幻听了？

复制粘贴

有那么一瞬间, 孟辞以为自己听错了。

颜泽在身边，怎么会在外面？

但很快她就知道那不是幻觉。

啪嗒，啪嗒。

小石子撞向墙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是颜泽喜欢的小动作。

孟辞心里打鼓, 冒出一个想法——这山里不会有喜欢学人说话的怪物吧！

孟辞拉开窗帘：“谁在外面？”

目光微微一瞥, 竟然发现不远处房屋旁边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短款AF帽衫，浅灰色运动裤和高帮运动鞋。

是颜泽, 甚至就是颜泽今天穿的那身。

他将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 示意自己静悄悄出来，不要吵醒床上的那个人。

孟辞脑子掉线了, 不明白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两个人。

但，屋内的颜泽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反倒是外面的来源不明。孟辞咬着腮帮子，直到口腔内出现血腥味。

这不是梦，自己也没中毒，没吃毒蘑菇。

孟辞后退，退到床旁边, 晃醒了沉睡的颜泽。

因为身体需要休息的原因, 颜泽睡得很沉, 他朦朦胧胧睁开眼：“怎么了？”

“你有双胞胎？”孟辞问。

“没有。”

“门外站着另一个你。”

颜泽倏然坐起, 向窗外看去, 空荡荡的，什么影子都没有。

“出现幻觉了？”颜泽掀开被子，“我抱抱你, 一起睡吧, 门和窗户都上锁了，他们进不来。”

“谁进不来？”孟辞问。

“他们啊, 就是他们……”颜泽咯咯咯笑起来，“就是他们啊……亲爱的。”

孟辞倏然一口气捯饬不上来，整个人浑身冰冷：“别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辞辞。”颜泽突然扑上来，咬住了她的喉咙。

下一秒，孟辞惊醒了。

与自己记忆不同，颜泽守夜，而她在睡觉。

颜泽说自从孟辞睡着后，外面的动静就没停过，好像有人唱歌，歌声就在这个房间的周围。

孟辞没说话，讲起自己的噩梦。

颜泽答应他，等天一亮两人就出发。

***

回忆结束。

孟辞站在河水旁，目视死去多时的尸体：“咱们已经进来了。”

“是啊。”

原本以为找到泷弋乡还要花上一些功夫，但他们直接被送到了漩涡中心。

在踏入这个地界后，那些阻止他们重返泷弋乡的力量统统消失了。

孟辞看向天边，云和黑暗融为一体，让人无法分辨头顶上究竟是天空，还是一块巨大的，没有褶皱的幕布，而幕布后面站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孟辞伸手，颜泽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