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死了。”她嘟囔一声，掰开颜泽的嘴巴，放入了一小块红色物体。

然后，将尸体拖下了床，又推到了自己睡觉的床下面。

孟辞用手掸了掸床铺，推开窗户，看向白雾。

朦胧中，白雾有黄色灯光。

孟辞拿起门板边上粉色棒球棍，离开安全屋。

村落中心的篝火熄灭，月亮如银盘挂在半空中，成为唯一的光源。

这里的房屋外部结构长得差不多，孟辞走了两步，雾气中传来声响。

“辞辞？”

“是你吗？”

孟辞回答：“是我。”

颜泽从白雾中走出来，风尘仆仆，语气担忧：“还好你发现了，我正准备去找你。”

孟辞眨眨眼：“没事，习惯了，璞人已经开始出现了，我们要小心。”

“先回屋。”颜泽搂着孟辞。

孟辞问：“你怎么发现房间里的那不是我？”

“表情不对。”颜泽说，“现在我的第六感很准确，不是吗？”

“嗯。”借着月光，孟辞看向地面，颜泽只有一条影子。

很好。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

黑暗的房屋如雨后春笋冒出来，一堆堆，一排排，一摞摞，滴答滴答浸透着水意。

复制粘贴又复制粘贴。

新鲜石头

孟辞发现, 颜泽所在的这片区域和自己刚才的区域简直一模一样。

还是民宿，关闭的小旅馆，以及破破烂烂的平房。

颜泽问：“你还想睡吗？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

孟辞揉揉脖子，她的脖子一直梗在那里, 有些疼。她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我确实需要休息。你也知道，生理期我的身体素质会下降。”

“我应该照顾好你。”颜泽语气幽怨, “睡吧, 我在附近找好了一床毯子，还算干净。”

“干净指的是不长蘑菇吗？”孟辞问。

“那你睡我衣服。”

“还是毯子吧。”

孟辞和颜泽换了间屋子, 她休息，颜泽守夜。

夜晚的山间微微发凉，孟辞身体蜷起来，缩在颜泽宽大的冲锋衣里，漏了个小缝隙呼吸。期间颜泽也应该累了，躺在孟辞身边。床很窄，大约只有一米的宽度, 两人挤着, 但孟辞却感觉不到温暖。她不在乎, 又往颜泽那里贴了贴。

五个小时后, 天亮了。

颜泽给孟辞烧开了热水——智能烧水杯总是野外生存最需要的存在。

“去山洞吧, ”孟辞看向窗外，“昨晚有异常吗？”

颜泽反问：“昨晚你不是一直都没睡着吗？”

孟辞并没有因为颜泽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而感到惊讶，她一只手搭在颜泽的肩膀上, 手指搓揉着他微微发凉的耳垂：“那怎么了, 我努力睡觉了啊，又没有玩手机。这黑灯瞎火, 万一窗外站这个人，你会睡得着？”

“我错了。”颜泽道歉，“还是安全感不够，所以你休息不好。”

孟辞的早饭是燕麦粥，颜泽吃了一碗方便面。

按照计划，两人去山洞。

他们拥有地图，再不济这神秘的力量也会把他们引入唯一的归路。

树林间潮气浓浓，叶子上的露水啪嗒啪嗒滴落打在两人头上。土质柔软，就像踩在女人的肚子上。软塌塌的泥土混着腐烂的松枝和落叶，还有不少白毛毛的植物，不像蒲公英，更像是孟辞家里发霉长毛的酸奶。

天仍然阴沉沉的，团团雾气在地表上一米半的位置飘忽，如同白天徘徊的幽灵。

孟辞说：“有地方传闻，有雾气的地方阴气重，怨灵多，尸身不腐。也不知道咱们脚底下死了多少人。”

颜泽说：“还好都要结束了，最后一步还要万分小心。”

孟辞回答，语气说不上多沉重，轻飘飘的就像一层层白雾：“嗯，咱们镇住千子参就结束了。”

“但是……五个人镇。”颜泽欲言又止，“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咱们已经思考了两天，还没有结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姐、你的小闺蜜，以及剩下的所有人因为这件事不得安生。”

孟辞说：“到了再说，那个道士的意思是麒麟珠和五人镇加在一起就可以保证千年镇此千子参。说实话啊，就冲着人类今天排放核污水，明天投掷白磷□□，后天捕杀野生动物到灭绝。乖乖哟，虽然我不是理科生，但水循环水循环，地球村地球村，咱们总会遭殃的，所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早晚大家都得死，都会死，甚至地球都不给你机会拖着它流浪。等到那个时候啊，也许千子参还是另一种神奇的、值得研究的、能获得诺贝尔生物学奖的生命体，多好，生命力顽强的话可以做成人类口粮，数量太多的话可以自己占领城市，总而言之，也许人类的希望就靠它了呢？这么想想，是不是咱们在扼杀一些光明伟大的未来？”

孟辞的话把自己都快绕进去了。

“是，吧。”颜泽找不到反驳的点。

“综上所述，”孟辞举起一根手指，“我们只放珠子，能镇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咱撒丫子一跑，这事儿就结束了。以后谁命不好往这个山林里走，谁就死掉。这就是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你想，那个红色石头都能保这么久的安全，那珠子肯定力量更大。”

颜泽抿抿嘴。

孟辞挑眉：“你不愿意？”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我做的决定，所有债孽都是我来背，怎么样？”孟辞笑了。

颜泽不太开心：“希望吧，但总归不会一帆风顺。”

他说完，脚步也缓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