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

“是他们！就是他们！”

“卧槽回来了！”

“快快快捞上来！”

孟辞又听见扑通扑通落水的声响, 再接着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回游。

她脑子里像一团浆糊，只知道不挣扎，跟着那人漂、上岸。

她回头的时候，颜泽一手从后面拖住了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肩膀后面：“回来了。”

两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徐小旺扛起膝盖发软的孟辞：“快快快, 章程明你去叫医生来！”

颜晴也麻利的和章程明扛起颜泽：“赶紧回去, 一会儿失温症了。”

章程明脚步飞快, 片刻不停, 但内心充满疑惑：“刚才搜救队明明去山里搜索了, 怎么没找到他们？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别废话。”颜晴虽然好奇，但等颜泽醒来所有谜团都能打开。

送到土山镇民宿，村卫生所的医生查看了两人的情况, 并输了葡萄糖。他们只是过度劳累睡着了而已, 估摸着休息够了就醒过来了。

徐小旺、颜晴、章程明守在屋内，寸步不离。民宿的服务员每隔半个小时敲门问客人是否醒了, 鸡汤需不需要现在热上。

徐小旺表示再等等，还要再加大棒骨和竹笋黑猪肉。

总得补充体力吧。

按照计划，孟辞和颜泽孤身前往，徐小旺等人不需要涉险。

但是，孟辞和颜泽出发的第二天，徐小旺三人就买了机票，因为大雨的缘故航班延误了一天，然后又赶上这附近高速封路，导致他们比孟辞晚了一天到达。

徐小旺虽然觉得活着挺好的，但闺蜜连命都不要了，她也坐不住家里。

三人一合计，高薪聘请了救援队，前往泷弋乡寻人。颜晴经验丰富，由她带队，章程明跟随，而徐小旺负责整个大后端的联络。

他们到达土山镇是两天前的下午。

孟辞也是那个时候失去了信号，就算用卫星通讯也无法联系。徐小旺拿着孟辞的照片挨家挨户问有没有见过，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但明明……孟辞说自己已经到达土山镇了。

徐小旺的心凉了半截，他们趁着夜色出发，佩戴牵引绳，由村民引路，出发找人无果。

这简直是徐小旺这辈子就最难熬的三天。

然而现在，孟辞和颜泽凭空出现了。

她松口气的同时，更好奇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两个小时后，鸡汤热了，孟辞醒了。

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

她揉揉脑袋，眯着水润看向围在自己床边的人：“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不远万里来找你！”徐小旺给孟辞一个热情的拥抱，“终于找到你了！真的要吓死我了，我们可是找了两天两夜！”

她抱得很紧，孟辞咳嗽两声：“不是说不让你们来吗？”

“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徐小旺呜呜，“万一我起到正面效果了呢？”

孟辞下巴戳在徐小旺肩膀上，静默看向颜晴。

她伸手揪了揪徐小旺的脖子。

嗯，手感不错，是软的，没有疙疙瘩瘩的土沙砾。

气息是对的，这种不要命的逻辑也是对的。

——呼。

是现实。

颜晴点点头。

颜泽比孟辞提前半个小时醒的，去冲了个澡，神清气爽推开门，正好发现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目光疲惫，似乎下一秒又要睡着了。

徐小旺把鸡汤端给孟辞问：“你们去哪了？我们甚至都找不到泷弋乡。”

“因为我们就在泷弋乡。”

徐小旺说：“我们是三天前到达的土山镇，怎么找不到你们？你给我拍过一张照片，我去那家民宿看了，关着门的。”

“不是关门，是人失踪了吧。”孟辞说，“从一开始，我们就走的就是两条岔路——现实和诡异。”

徐小旺以为孟辞不知道自己会跟上她，然而下一秒孟辞笑道：“所以啊，你们找不到，在土山镇乖乖呆着不好吗？亏我费心费力给你传递假消息。”

徐小旺：……

“喂，谎报军情是会让领导做出错误判断的！”徐小旺挥拳抗议。

“那你们找不到我还搜，也不怕出事？”孟辞问。

颜晴说：“搜救队除了我们请来的，还有当地村民。其实不仅仅是找你们，他们已经城里搜救队很多天了，土山镇的人一直在消失。也许前一秒去厕所，后一秒人就没了，人心惶惶的。”

“后来找到了？”

“找到了。”

颜晴打开一张手机照片：“在我们到达的第一天晚上，土山镇外围的河突然变得很湍急，然后涌出来尸体，正是那些失踪的人。”

孟辞放大照片，看见了一个漂浮在尸体中间的大西瓜，嘟囔一句：“这也行……”

颜晴继续说：“所以，我们加紧进程了。你们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颜泽解释了发生的一切，包括两人的噩梦以及三个月前发生的诸多情节。

听完后，徐小旺震惊的说不出话：“孟辞，你怎么分辨真假颜泽啊？颜泽，你就这么放心孟辞不会杀掉真的你啊！”

“我很熟啊，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人就没了。”孟辞笑得心满意足。

***

休整好后，五人组返回上京市。

他们对泷弋乡内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只告诉村长以后不独自往山里去，等以后政府修路，彻底打通成阳关大道了，再去探索也不迟。想来，那时候人多，阳气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距离“颜泽”的头七过去了三周多，孟辞却像经历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