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12)
季辞猛地眯起眼,原本松开的手骤然收紧,压着她向自己,语气不善:
“柳云诗,这也是你勾人的手段之一么?”
脑中那根弦几乎绷到极致。
即便从前面亲自对犯人行刑时,他也未曾如此心绪不定过。
可怀中的姑娘似乎还未彻底清醒,并未听进去他的话。
娇软无力地靠在他怀中,在被他压着腰的时候,又忍不住低低啜泣出声:
“你弄得我好疼,表哥。”
她的纤指攀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带着他的手,缓慢放在腰肢更低的位置。
水光潋滟的大眼睛自下而上看向他:
“这里,好疼。”
季辞胸腔起伏着,低眸沉沉对上她的视线。
然而那小姑娘眼中一片无辜,并无半分勾//引之意,反倒在他看过去时,她羞赧地微微埋首在他怀中。
也是这一下低首,季辞才发现,她被衣领包裹着的后颈处有一小片乌青。
他视线在她那道伤上停驻片刻,舌尖顶了顶颊,眼中巨浪慢慢回落。
“方才伤到的?”
柳云诗乖顺地点点头。
季辞默了一瞬,“还有哪里?”
柳云诗闻言,面色隐隐有些难为情,“腰上。”
犹豫了半晌,她又指了指自己右边小腿,“这里,最疼。”
她自他怀中抬眸,又带了哭腔:
“表哥,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啊。”
她说话的时候,小手还不自觉攥紧季辞的衣裳,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对他有着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
一想起小姑娘这几日接连的遭遇,季辞无奈蹙眉,语气软了几分。
“我看看。”
说着,他握住她的脚腕,缓缓将裙摆向上掀去。
柳云诗轻轻闭上眼,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紧绷。
纤长的眼睫不停轻颤,面颊染上一片酡红,饱满的胸脯起伏的弧度变得明显。
车厢狭窄的空间里,热浪蒸腾,彼此间灼热的呼吸交错,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
“放松。”
季辞看了她一眼,视线随后落在自己手中。
少女的脚踝柔软纤细,他一只手便能完全掌住。
胭脂色裙摆犹如海棠花瓣一般,渐次盛开。
从未示人的娇嫩肌肤吹弹可破,在昏暗的车厢中亦能泛着盈盈白光,比最上乘的羊脂暖玉还要完美。
季辞手上握着的位置是柳云诗凸起的脚踝。
小巧一块儿骨头轻抵着掌心,绸缎般的肌肤被覆着薄茧的掌中纹路碾蹭,很快便泛了红。
再往上,曲线优美的小腿骨肉亭匀,纤秾得度。
然而在白嫩嫩的一片滑腻当中,突兀地显出一片乌紫色。
“是这里?”
季辞轻按上去。
小姑娘倒抽一口凉气,大颗大颗的玉珠儿又无声落了下来。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落泪,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季辞盯着那处看了几息,旋即在乌紫色边沿来回揉按片刻,指腹逡巡在柔软滑嫩的肌肤上。
柳云诗愈发紧张,身子因疼痛而娇颤连连,唇畔偶尔溢出几声控制不住的轻//吟。
婉转的语调楚楚可怜。
季辞攥住她脚腕的手微微收紧。
片刻后,他放开她,若无其事地将裙摆拉下,语气平静道:
“未伤及骨头,不碍事,回府后——”
“表哥……”
他的话未说完,柳云诗再次扑进他怀中。
犹如风雨中立在枝头无处可去的小雀儿,嘤嘤企盼他的庇护。
她藕臂紧缠着他,软软的声音好似想压抑哭腔又忍不住,哽咽道:
“表哥,我身上好难受,她们喂我、喂我吃了药。”
说罢,她仰头看向他,一双蓄满泪水的眼中满是彷徨无助,嫣红眼尾平添脆弱艳色: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我好难受,表哥。”
她离他极近,仰头说话时,柔软唇瓣几乎轻蹭上他嶙峋的喉结。
柔软的娇躯,因害怕彷徨而与他紧紧相贴。
似乎全世界只有他的怀中能让她得到片刻安心。
小姑娘将她全身心的信赖,毫无保留地交予他。
许是药性使然。
即便知道眼前的姑娘也许是伪装,但看到她双眸中的依赖时,他心底某个地方,坚硬的铜墙铁壁还是不受控制地缓缓坍塌。
马车外的所有声音都听不见了,剧烈的脉搏跳动声一下下冲击着鼓膜。
四周黏稠而混沌的空气不断紧缩包裹。
季辞盯着她,视线定焦在那双泛着水光的软嫩红唇上,眸色黯得可怕。
良久,他轻笑出声,语气带着讽刺:
“柳云诗,你此番种种,不过是想这样对么?”
柳云诗眨着水眸,迷茫而无辜,“什么?”
一阵灼热再度传来,轰然一声,季辞脑中的弦彻底分崩离析。
拇指在那唇上碾揉了一下,大掌扣着她纤细的后颈,骤然俯下身来。
第 8 章
似有一朵烟花在脑中炸开。
柳云诗猛地瞪大眼睛,心脏一瞬间几乎要跳出喉咙。
男人温凉的唇瓣压下。
却又在即将触上的那一瞬,忽然停了下来。
柳云诗没敢动,季辞也没动,车厢中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过了许久,柳云诗在季辞眼底瞧见一抹厌恶,听他冷嗤一声,放开了她。
“顾璟舟尸骨未寒,你是他的未亡人,柳云诗,我不是什么都吃得下的。”
季辞话音未落,柳云诗眼圈一红,眼泪再度落了下来。
然而这次季辞只是冷眼看着,再未出声安抚一句,周身上下透出的疏离也让柳云诗再不敢靠近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