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62)
今夜的他实在太过反常,这让她心中不免忐忑,此刻更是屏息不敢多说一个字。
“款式倒是不错。”
季辞轻笑,扬了扬指间的荷包,“就是不知道,表妹想要绣个什么样的花色给我?”
说到花色,柳云诗心中咯噔一下,匆匆瞥开视线不敢看他,慌乱道:
“表哥松姿鹤骨,我想、想绣个仙鹤云纹,恰好配这白色的荷包,表哥觉得可好?”
“不好。”
季辞将荷包在指间转了转,拇指缓慢摩挲过荷包的褶皱。
柳云诗瞧见他手指慢捻的动作,心跳加速。
她胸脯快速起伏了几下,吞了吞口水,艰涩道:
“那表哥想要什么样的图案。”
“我觉得……”
未完工的荷包封口处有一根长长的抽绳,季辞将拽着抽绳一端,将它慢慢抽出来,“南天竹就不错。”
乍然听他这么说,柳云诗瞳孔骤缩,当即反应过来,他定是知道了。
那根儿宝蓝色的抽绳被他缠在手中,他又俯身放下荷包。
男人坚实的身躯如山一般将她笼罩。
就在柳云诗以为他放下荷包便会像方才一样起身的时候,男人却愈发凑近了她。
他的双手控住她的左右手,一齐带到了身后,紧接着柳云诗觉得自己的双腕被交迭,一阵冰凉触了上来。
她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双腕是被他方才抽出来的那根抽绳绑住了。
“表哥……”
手底下小小地挣了两下,却未撼动他分毫。
她眼尾嫣红,瞳眸含泪,侧着脸看他,声音期期哀哀好不可怜地求着。
季辞侧首回看向她,两人的脸贴的极近,柳云诗能看到季辞瞳眸里面色绯红、形容狼狈的自己。
她咬着唇,泪盈于睫,“表哥绑得我疼。
”
“疼么?”
季辞轻笑,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危险,“这就疼了,待会儿怎么办。”
许是靠得近,他说这话时分明是笑着的,然而柳云诗却在他眼中看出暗潮下幽深的冷意。
那是一种不用刻意伪装,也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她心底一下子慌了,软着嗓子求他,“表哥,南天竹不好看,我给你绣别的好不好?绣子琛和云诗好不好?”
季辞收回探出的身体,弯身与她平视,啄了啄她的唇瓣,“害怕了?”
柳云诗忙不迭地点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季辞轻笑,掐着她娇小的下颌,拇指压着她下唇软肉,“当初将本该烧给顾璟舟的荷包给我时,可想过怕字?”
柔软的唇肉压在齿尖上,带起一阵一阵尖利的痛感,口腔中似乎窜起薄薄的血腥味。
柳云诗忍不住微微蹙了眉,眼泪吧嗒一声,落在季辞攥着她下颌的虎口上。
季辞压眼瞧了一下,松开她,语气纹丝不乱,“自己吻上来。”
柳云诗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攥了起来。
她能看出他此刻是在盛怒之下,冷静只是他克制的表象,身后绑着的绳就像勒在她咽喉一样处处透着危险。
她默默看了他须臾,吞咽了一下靠近他,仰首主动吻上了男人的薄唇,将血腥味一道送了进去。
男人口中有些温凉,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
她没闭眼,季辞也没有,两人睁着眼望进对方的眸中,较劲儿一般。
柳云诗在他的唇上含吮了几下,伸出小舌毫无阻拦地撬开他的唇齿。
鲜嫩滑软的小舌绕着他的口壁打转,而后顺着他的舌一路轻舔,落在他的舌尖上时,故意勾了几下。
柳云诗清楚看到男人眼中骤然涌起的慾色取代了原本的冷意。
她又卖力勾缠了几下,在他呼吸开始粗重动//情的时候,蓦地离开他。
月光下,两人唇间勾出的银丝断在空中。
季辞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覆在青筋上,他眸色黯沉盯着她,粗喘着嗓音沙哑,“怎么不继续了。”
不知是不是柳云诗的错觉,他在说出这句话时,总给她一种卑微乞吻的感觉。
她亦轻喘着平复了一番呼吸,这才对他露出一抹艳色的笑意,软着声勾他:
“表哥可不可以给我松绑,我想抱抱表哥。”
见他眼神再度开始冷了下去,柳云诗急忙又娇声唤了句,“子琛。”
软软的调子在甜软的口中绕了一圈,经由饱满水润的红唇中溢出,如夜莺一般婉转撩人。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像燎原的星火。
季辞在她唤出那声“子琛”时,呼吸陡然一重,额角青筋鼓跳,似有惊涛骇浪在他的眸中翻涌,又似浓稠的岩浆带着毁灭一切的火焰喷薄而出。
他圈住她的腰肢,迅速扯下她腕上的绳子,低低道:
“搂紧我。”
柳云诗顺从地搂住他的脖颈,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是天旋地转,被季辞护着压在了柔软的被褥间。
男人的身躯禁锢住她,俯身再次吻了下来,比她方才吻他还要重要急。
他攫取她口腔中的一切空气和香甜的津液,恨不能将她软嫩的小舌吞吃入腹。
滚烫的呼吸和粗喘并着落下的帷帐一道将空气沸腾。
柳云诗仰着小脸,尽力配合他的吮吻,含不住的涎液顺着唇角落入枕巾上,随着一道被濡湿的还有最里层的柔软绸缎。
他强硬地压着她,不停传来剧烈的脉搏跳动,一下下提醒着她有多危险。
窗外忽然吹进一阵细微的风,帘帐翻飞,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柳云诗鼻尖。
她忽然想起那夜她为他做栀子花胰子的时候,白色的小花被捣出花汁,香气弥漫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