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38)
和安总是忍不住相劝,就算知道淮宁并不会听他所言,每一次他也都不厌其烦的劝说。
眼见淮宁并不搭理他,和安反而轻轻一笑,拿过一旁的披风走过去系在淮宁身上。
手上动作没停,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陛下当真觉得,这是国师所为吗?”
闻言淮宁有些疲倦的抬头望过来,看着和安一字一句道:“你也觉得朕会不信他吗?”
和安释然一笑,方才他已经把宴会时发生的事来龙去脉都说与淮宁听了,可淮宁听后一言不发,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咯噔。
“无论如何,国师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和安声音不大却极其恳切坚定,这句话淮宁听进心里,虽然没有说话,但和安知道淮宁这是默认了他所言。
淮宁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抬手一指旁边明晃晃的烛火:“剪断几根吧,晃的朕眼晕。”
和安乖乖听话照做,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会儿都已经过丑时了,您这分明就是累的。”
和安独留孤灯一盏,内阁里登时就覆灭了大半光亮,比方才黯淡许多。
淮宁不露痕迹的叹了口气,今日折腾一天,他当真是累了,连带着都有些双眼无神。
“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他,朕也不会不信他。”
这话和安过了片刻才听了清楚,他颇为欣慰的笑笑:“您信国师就好。”
他不敢盼着二人重归于好,也不敢过多去揣测淮宁的心意。无非他就是盼着淮宁好罢了。无论如何,他只想淮宁不那么痛苦难捱就是了。
“可这世间之事,并非都能得偿所愿。”
“只要您想,这有何难?”
淮宁伸手为柳昭旻掖了掖被角,面上却依旧是一片清冷。
“朕这个皇帝当的并不痛快,哪有表面那般光鲜亮丽?很多时候,朕反而觉得只有难捱疲惫。”
顿了片刻,淮宁转而继续开口,像是在对和安说,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自从遇见他,朕好像…才真正感受过从前那样的喜乐。”
他心里从不否认,颜礼于他而言就是劈开他用来伪装自己的坚硬外壳后照进来的那束光。
淮宁话锋一转:“你可还记得西域王所递的书信?”
和安急忙点头应过,望着淮宁等待着他的下文。
“也许此次便是合适的契机,若他此次能回西域…朕也算对得起西域王对大淮厚爱。”
说这话时和安分明看到淮宁单薄瘦弱的身形猛然一颤,分明看到他眼底划过几许哀愁,可他却依旧坚定不移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可您当真舍得吗?”
和安双手交握在一起,这话他本不该说,可到底还是忍不住。
“舍得与否,朕说的如何算数?”
那天淮宁并未夙夜都守在柳昭旻床榻边,在和安再三相劝之下他虽回了寝殿,可躺在榻上到底还是难眠。
他当然舍不得。
可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将那人越推越远罢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弥补
这三日柳昭旻尚未转醒,淮宁得空便会过去瞧瞧他,可与颜礼却是整整三日都不曾有一次相见。
颜礼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这件事他叮嘱勒其亲自去查,好在很快就有了眉目。勒其办事又一向得利,顺藤摸瓜便抓住了幕后主谋。
颜礼前脚踏进地牢后脚便被浓郁的血腥味和其他受刑所产生的气味熏的皱起眉头,其实这些场面哪怕还更血腥他也看过许多次,早就已经应对自如了。
让他感到诧异的不过是这些狱卒见风使舵,眼看是勒其被派来亲自来查明此事,便都心知肚明这人是得罪了国师。
此处地牢通常都是关押一些穷凶极恶又重罪的死囚,这人在审问清楚前本不该转移至此。
可显然负责看管犯人囚犯的狱卒长不仅滥用私权提前将这人转移到此,甚至还不向上级禀明就已擅自用刑。
这无非就是为了讨好颜礼,颜礼本不喜如此僭越的做法。
可事到如今正是火烧眉毛且顾眼前的时候,颜礼吩咐手下人给了赏赐也就作罢。
勒其引他走到被架起来那人面前,颜礼笑着低头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却见他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连脸上都面目全非,早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大人啊。”
颜礼面上笑容不减,心底早就结出一片严寒冰封。
这人平日里并非是出头鸟一类的个性,反而有时能躲则躲,都能用胆小如鼠来形容。
“事到如今,我无从辩解,只求国师给个痛快。”
颜礼笑的露出自己整整齐齐的白牙,边笑边不动声色的朝勒其使了个眼色。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白豫的脸,继而手往下滑去,一把撕开他胸前衣服,本就受了刑罚衣衫褴褛,这下更是露出胸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皮肤。
“痛快?什么才算痛快?”
颜礼笑着接过勒其递过来的铁钳,仔细打量了一下夹在最前头烧的通红的木炭。
“你既一心求死,干嘛拉我垫背?”
他尚未给白豫辩驳的机会,就把木炭活生生烙印在白豫受伤的胸口上。
大狱里登时响起白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来,可颜礼手上动作不停,反而还加大了力度。
直到木炭的通红褪去,颜礼这才收回手,随意把铁钳丢在一边。
他一把揪起白豫散乱的头发,笑着一字一句道:“中原多做人彘,可西域更喜骨醉。”
“终日严刑拷打,结果就回禀我一句只为报答旧主。”
颜礼从自己怀中掏出匕首,银白的刀尖晕出晃眼的透色,刀尖在白豫胸口处反复游走,却一直不曾刺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