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85)
正因如此,他心底某处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在不断蛊惑他不断发酵而出的欲望。
柳昭旻唇角微动,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而后慢慢伸手,掌心轻轻覆在淮宁手背上。
一股温热贴上自己的手背,淮宁先是一愣,随即侧头将目光定格在柳昭旻覆着自己的手掌之上。
他闭了闭眼,沉声开口:“昭旻,你…”
“就算是逢场作戏,于臣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
这句话忽而触碰到淮宁心底深处紧绷着的那根弦。
若这便是逢场作戏,那从前颜礼在面对自己时,到底又有多少次是逢场作戏呢?
淮宁长睫一颤,心底却不断对自己发问。
那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瞬间,是真心待他?有没有一瞬间,当那个人望着他时,没有透过他这张脸看别人。
他分明见过自己落泪至红肿的双眸,可那个时候他分明没有半分动容。
“就算此时此刻在朕面前的人是你,你也知晓朕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是他。”
第一百五十章 隐忍
半晌,淮宁宛若空灵飘渺的声音缓缓响起,终于给予了柳昭旻方才所言的回应。
话音刚落,淮宁淡淡瞥过柳昭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转而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从底下抽出。
这些天以来柳昭旻极致隐忍克制,可每每这种时候他总会滋生出不该产生的贪念。这种从心底最深处喷薄而出的欲望几乎不受控制,千次百次抓心挠肝一般叫他快要忍无可忍。
他喉结滚动,忽然伸手扳过淮宁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
“每一次隐忍克制,臣总告诫自己不可僭越,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总会期盼也许只要臣等的时日够久,也许有朝一日陛下会放下心中芥蒂。”
淮宁望着他因太过有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面上略略泛红的眼角,长久的沉默后微垂下眼脸,再次抬头望向柳昭旻时轻叹一口气。
“朕只有一颗真心。真心既给了一个人,于朕而言,永远都不会再从那个人身上抽离而出。”
柳昭旻微眯双眼睛默然凝视淮宁,眼底深处虽然含着一丝隐约的意料之中,却又读得出深不可测,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不甘之色。
“国师踏足中原以前,臣便已经与陛下相识。是不是臣不似从前那般软弱,也许结局可改?”
闻言淮宁眸光一闪,他竟在此时此刻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他心中真正的答案。
若是颜礼从来不曾踏足中原,若是从来都没有他二人之间的相遇相识相知。
那么那个人只会是停留在王兄口中被提及的人。
淮宁不会对这人产生一星半点的兴趣与好奇,也绝不会有他二人之间不该有的交集。
可倘若他当真从来没有与颜礼的相遇,时至今日,他高堂座下只怕依旧岌岌可危。而他同样只如行尸走肉的傀儡一般任人摆布。
他也不会对任何人交付真心。
想到这里,淮宁心底猛然一抽。顷刻间迸发而出的痛苦仿佛钩爪一般将他的心脏划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这种痛楚。
“就算你与朕之间先他一步相遇相识,就算他从不曾踏足中原,这结局只是定数,永远难改。”
方才柳昭旻眉头紧锁,现下听淮宁所言反倒舒展开来。
回想他与淮宁之间的相处,从始至终淮宁都明确拒了他的心意。他分明知道淮宁心中所珍视珍惜之人是谁,还偏要飞蛾扑火要不自量力的去与那人相较。
甚至…幻想过能在淮宁心底有一席之地。
直到此时,他似乎才真正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凉,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
“昭旻。”
正是想入非非之时,淮宁突然开口将他的思绪拉回。
“你确实为朕所用,你也明白不仅仅只是在朝堂之上。是朕为了一己私欲亏欠于你。日后,朕也会尽力弥补亏欠你之事。”
闻言柳昭旻反倒觉得一阵释然,他长呼一口气,淡淡道:“那陛下也该明白,臣能为陛下所用,能成为对陛下有用之人,是臣求之不得之事。”
早便也料到这不过是柳昭旻意料之中的答案。淮宁并不觉得有丝毫诧异,反而下意识勾唇一笑。
“真心…最为重要。”
淮宁侧目望向远方天际之上的那轮弯月,声音极轻道:“只是你的真心,不要再交付与朕。”
闻言柳昭旻微眯了眯双眼,眼底期盼却略有失望的神色。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再度言语,却见淮宁忽然小弧度的躬了躬身,喉咙里挤出一声极其低弱的痛吟。
淮宁俯身一手按住右腿膝盖,不出片刻好看的眉眼就全然挤在了一起。
“陛下,是不是腿又疼了?”
柳昭旻急忙顺着淮宁的动作俯身去扶淮宁,可触碰到淮宁的一瞬间却不想惹的人下意识猛然瑟缩。
淮宁只觉周身忽而变得万籁俱寂,膝盖处的疼痛侵蚀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许久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一时这般痛楚疼的淮宁登时面上就只剩下青白一片。他痛得蜷缩下上半身,紧紧咬着嘴唇,眼角眉梢被带出点点绯红,似在强忍痛楚。
“陛下,您别这样。”
柳昭旻见淮宁忍得痛苦,几乎快要生生把自己的唇瓣都给咬破渗血。
他此时此刻心急如焚慌了阵脚,也顾不上淮宁抗不抗拒他,急忙伸手揽住淮宁,将他拥在自己怀承了淮宁身体大半的力度。
刚想扶着淮宁朝前走一步,却被淮宁死死按住小臂。
“呃…别,别。让朕…缓一缓。”柳昭旻只听淮宁痛吟出声,气息微弱的仿佛快要被这周围的海浪声给全然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