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232)
“我的心里…只有淮澈安这一根软肋。”
淮宁的五脏六腑在这一刻被彻底震撼,难能平静下来分毫。他只觉自己的思绪被完全打乱,无法理清杂乱无章的头绪。
淮宁尚且还未从震惊之余缓和过来,全然没有注意到颜礼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第三根肋骨处。
“澈安,那个名字…在这里,只有你知道。”
淮宁如梦初醒的盯着自己按在颜礼胸口的手的位置,可眼底清明到有些无神。
他当然知道,是裴铎,是曾经只为他一人所拥有的裴铎。
淮宁依旧闭口不言,只是彼此胸口紧紧相贴时,他不可置否的听到了两个人此起彼伏又兵荒马乱的心跳。
颜礼放下淮宁被自己按在胸口的手,转而把淮宁拥入怀中,好似再用力一些就能把淮宁融入骨血。
而如此一来,二人之间是不是就再无分别?
颜礼傻傻的相信这句虚无缥缈的话。他勾唇一笑,却尽显自欺欺人。
“如果淮宁与颜礼不能长厢厮守,那便让淮澈安与裴铎共白头。”
这句话近乎彻底击溃了淮宁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淮宁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似乎灵魂出窍。分明他的眼睛可以看见一切,却什么都无法辨别。
一瞬有多长?足以能够让颜礼这句话穿透淮宁的心脏。
淮宁呼吸一窒,指甲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是觉得荒唐至极,难以自控的轻哼出声。
淮宁似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没有杵杖的左手上发狠去推开颜礼,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没有推动颜礼,那人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可却因太过用力而导致自己都退后两步,甚至脚下都有些踉跄的难能保持身体的平衡。
颜礼眼疾手快抬手贴上淮宁的腰身将他牢牢扶稳,一手抓着淮宁的小臂生怕他会摔倒。
而淮宁将自己推开时,颜礼先是一愣,紧接着确认自己扶稳了淮宁后,心脏便开始狠狠的剌痛。
指尖不断发颤,如同有人把坚硬无比的利刃毫不留情刺进自己的心脏,那又冷又硬的痛感一下一下滚过心尖。
他抬眼去望淮宁,后者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却空洞无神,眼睛里没有半点颜礼的身影。就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共白头…”淮宁低低呢喃出声,自嘲的笑笑,失神到叫人心惊胆颤:“朕早就不再期盼与你的共白头了。”
听到这句话从淮宁口中说出时,颜礼的耳畔嗡嗡作响。大脑化作一片空白,一霎那间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淮宁只感觉方才紧紧拥着自己的人的身体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我不相信。”
颜礼扶住淮宁的双肩,而淮宁一个劲儿的躲闪除了叫颜礼心中一阵烦躁,更多的却是害怕。
害怕淮宁当真会不要他。
可淮宁固执啊,固执的不肯多看他一眼,固执的不愿意施舍给他一个最为微不足道的眼神。
淮宁这个模样当真是惹了颜礼心中一阵阵无言的愠怒,他伸手钳住淮宁的下颚,让淮宁不得不抬眼望向自己。
而当淮宁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紧锁的眉眼之间只有不耐,更多的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第一百九十章 逃离
就连淮宁眼下的朱砂痣此刻的晕出怨念的红晕,当真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才会露出的神情。
颜礼几乎被淮宁的神情冲昏了头脑,而二人僵持不下半晌,颜礼的面色逐渐变得像寒冰似的煞白,眼中满是困惑与愤怒。
而淮宁处变不惊的正视着颜礼的怒火,脸上的怨恨慢慢消失,望向颜礼的眼神变得复杂难办,嘴角忽而微微上扬,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你以为你相信与否,于朕而言还重要吗?”
颜礼未曾想过淮宁当真会说出这般冰冷决绝的话语。得到了淮宁肯定的答案后,他先是不由得呆愣在原地,而后手臂上的青筋逐一暴起。
他鲜少有暴跳如雷的时候,可现下他只觉自己快要失去控制,想要力竭声嘶地质问淮宁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么做。
“真心被人丢弃又踩在脚下的感觉如何?”
淮宁凝着他勾唇一笑:“这种感觉,你早便已经叫朕体会过了。”
在淮宁沉稳自持的说出这句话的的一瞬问,颜礼并未表现出方才意料中的歇斯底里,可眼底的神情却变得愈发冰冷,更多的却是难言的震惊。
方才满是质问的眼睛骤然变得空洞无光,失魂落魄的怔愣在原地。
颜礼紧闭双眼,试图将那些烦乱思绪统统从脑海中驱散而出。
淮宁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传入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把颜礼仅存的那些理智炸得支离破碎。
他竟想要逃避,逃避方才淮宁所言。
可那一切分明是他百口莫辩亲手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是他亲手把淮宁对自己毫无保留对他捧出的一颗真心随意弃之践踏。
颜礼认命般的松开了扶在淮宁双肩的手,整个人看起来只剩下颓丧萎靡,仿佛陷入了永远都不会迎来春天的寒冬。
分明被眼前人松开了禁锢重获自由,可淮宁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脚步。紧接着发觉自己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就好像被人紧紧压着。
淮宁转身想要离开的瞬间稍闭了闭眼缓住心神,生怕被眼前人看出端倪。
他大口喘息,宛若重获新生。
可淮宁的脚步竟蓦地停留在了原地,他双眼猛然放大,瞳孔涣散出一片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