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43)
淮宁看得出他显而易见的隐忍,兰狄尉连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饿了太久的豺狼虎豹,他就是任人摆布又受了惊吓的梅花鹿,随时随地都会有被狠狠扑倒的危险。
傍晚,淮宁端坐在桌案边处理这两天他病的没有起身而耽搁的奏章与文书,殿门隐隐约约映出了兰狄尉连与自己的属下交谈的剪影。
他握着毛笔的右手微微一滞,可下一瞬就听兰狄尉连推开了殿门大步走进来的脚步声。
听到声响淮宁急忙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面前铺开的奏章上,可心下有些慌乱,右手一抬,本欲落笔的字往上多出来一个笔画。
那字无缘无故横出来一竖时,兰狄尉连也好巧不巧的正好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上了高堂走到淮宁身后,弯腰弓下身,右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淮宁正在提笔的手。
兰狄尉连凝了一眼那奏章上不明显的笔画,却还是察觉到了淮宁刚才是被旁的事分了心。
他握着淮宁的手让其顺着自己的动作把手中的毛笔搁置在了一旁的砚台上,双手撑在桌案,凑近淮宁耳边低语。
“今日我会启程归往北疆。下次再见,你我之间可就全然不同了。”
他随即轻轻一笑,呼出的热气惹了淮宁耳边一阵酥麻的痒意:“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做准备了,下次见你,我可不会再有太多耐心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哑奴
淮宁知道他意有所指,无非就是自己的疏远被兰狄尉连要求抛到九霄云外,反而还要自己主动与他亲近。
眼看淮宁不知该作何回答,兰狄尉连倒也并不强求他给予自己一个答案。
他呼出一口气来,话锋一转:“接下来要很久都不见了,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说罢,兰狄尉连直起了身子,轻轻拍了拍手。
只见一个棕发微卷的男子一步步朝着他二人的所在走来,而当淮宁看清楚他的相貌时心下忽而有一阵窒息般的抽痛。
他想要抬手捂住胸口,可双臂和双腿的麻木让他无动于衷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来。
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像是要从他胸腔里迫不及待的迸裂出来,在这一刻他什么都望不见了。
那个人走到他二人面前,那一双金色的瞳孔,在淮宁眼中越发清晰,也在自己心里无限放大。
兰狄尉连似是很满意他的反应,笑着拉起淮宁的左手抬起来与之十指相扣。
“喜欢吗?要寻到他,当真是很不容易,废了我好大的功夫。”
这段时间淮宁只觉得自己胆小如鼠,就连和那个人有一点关联的东西他都觉得息息相关让自己跳不出心中的桎梏。
若是一点相似,足以乱了淮宁的心跳。更不必说眼前人那双金色瞳孔与那个人极为相似。
“金色瞳孔少之又少,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西域王室的象征。你可知我千方百计才从蛛丝马迹有里找到从前被驱逐为哑奴的西域贵族去向,特地为你寻了一个最为相似的来。”
兰狄尉连微微低下头吻了吻淮宁被自己紧握的手背,笑的开怀又灿烂。
“我不在之时,你看见他,就像是在代替我一次一次的…提醒你。”
兰狄尉连言辞间越发张狂,更是兴奋不已:“你每看见这哑奴一次,心中就告诉自己一遍,颜礼已经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你何必如此步步紧逼?”
似是酝酿良久,想要把心中痛楚都一一独自咽下,可淮宁薄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将心底最深处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
他面上痛苦神情兰狄尉连视而不见,反而云淡风轻寻了个极好的天衣无缝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我心疼你为此事总是动容,难能放下。我自当体谅,为你排忧解难。你既然束手无策,那我自然义不容辞为你另寻他法。”
真是讽刺。
淮宁不禁在心中感慨。分明是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一次次将他伤害的遍体鳞伤,却能如此冠冕堂皇的讲出是为了自己另寻他法的说辞。
罢了。
淮宁闭了闭眼,他本也已经无力再同兰狄尉连争辩。
况且兰狄尉连心中所想,他又何如不知?已然这般明显,实在不用遮遮掩掩故作不知。
眼见淮宁不再出言同自己辩驳,兰狄尉连反倒觉得很是满意。就像是淮宁心甘情愿又无比顺从的接受了他为他所安排的这一切。
他双手轻轻搭上淮宁的双肩捏了捏,似是在提醒淮宁。
“你可要记住我方才所言,待我下次回来,你我之间…可不能再有这么大的嫌隙。你对我…也不许再有这般疏离。”
兰狄尉连前脚刚刚离开,那金眸的哑奴就当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淮宁身边。
其实淮宁心中倒也觉得很是可笑。
无非就是想要派人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罢了,偏偏还要专门寻来一个与那个人极为相似的金眸哑奴来恶心自己。
要他随时随地谨记,那个人离开的事实。
淮宁就寝时不习惯除了和安以外的其他人在旁伺候,沈归也终于逮到机会把那兰狄尉连安插在淮宁身边的哑奴支开。
今夜淮宁特地不让和安守夜,也只让和安为自己留下孤灯一盏。
夜深人静,淮宁紧紧裹着厚重的被褥,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之上,右脚踩在左脚上,有些轻微的颤抖。
缩在被子里的手很是暖和,但是露出来的半截手指就像是被冷风割裂了一般的冰凉。
从前颜礼在时,这样的时候总会二话不说就拉住他的手往自己温暖的胸口上贴,用自己炙热的体温为淮宁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