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92)
就这般怔了片刻,淮宁突然全身泛起战栗来,方才好不容易被颜礼哄了压下去的眼泪又再次夺眶而出。
甚至比刚才更甚,毫无防备的就抬手捂着脸开始低声啜泣。
颜礼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淮宁,他神色空了一瞬,这下更是慌了神。
心下更是被狠狠捏了一把似得,宛若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碎裂开去。
思绪凌乱不堪,不知不觉就结成了一张网,网在他心口处,越是挣扎网得越紧,痛苦交缠在他身体各处,难受到极致却又无处发泄。
他麻木地搂紧了淮宁,让淮宁靠在他肩头抽泣。
“你瞧,近来我嘴笨,又惹了我们澈安伤怀。都是我不好,净说些不该说的话。”
“如何能称作是不该说的话?”淮宁迷迷糊糊的开口反驳:“你这是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和盘托出了!”
淮宁撑着他的肩膀直起上半身来盯着颜礼,表情变得越发委屈。虽然眼底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悲伤,睫毛也还有点湿意,仿佛被五光十色的朝霞轻轻拂上光芒,带着些许脆弱的颜色,如同蝴蝶初生的翅膀。
颜礼面上悬着一个发自内心的弧度,望着淮宁更是展颜痴痴一笑。
“澈安最懂我,总是被你一眼就看穿。”
淮宁紧紧凝着面前的人,突然一阵没来由地心酸仿佛在顷刻间就把他吞噬。
他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喉咙中的苦涩也让他发不出声音。
仿佛有人把他的心脏给活生生掏了出来,放置于冰凉刺骨的水里浸上浸下,再反复腌渍到脱水千瘪。
心绪不合时宜的深思飘渺,让淮宁突然想起了那一张让他觉得无比开心又跌入谷底的福帖。
他望着颜礼良久,四目相对间,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已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平静。
“朕本也轻贱,哪怕遍体鳞伤也依旧能一次又一次毫无底线的原谅你。唯独…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给朕一张彻底断了朕心中所有念想的福帖。”
淮宁的声音很轻很淡,可在这其中却是酸楚的情绪最为突出。
就在颜礼觉得一头雾水时,淮宁忽然将头埋得很低。颜礼从这不寻常的气氛中捕捉到一抹淮宁眼中无意中透出来的无措。就像一滴滴眼泪,滴进自己心里时苦涩而浓烈。
“为何…要予朕无尽的希望与幻想?到头来却只是南柯一梦。”
淮宁眼中有泪光闪烁,他莞尔一笑,凄婉尽显:“你只当是朕太过贪心,但那上头一字原是写作妾,实在是让朕伤透了心,哭尽了泪。”
他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但淮宁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为何…愿意对朕舍命相救,可妻子的位置,却留给了她?”
无助与无奈感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根本无力从这种异样的情绪中抽离挣脱而出。
“澈安,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颜礼眨了眨眼,有些不合时宜的问出了这句话来。
当他开口抛出这句话来后,淮宁更是觉得自己心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雾气。
他心下一沉,从怀中拿出那张自己随身携带的福帖用了这力,狠狠拍在了颜礼胸口处。
“你还要瞒朕。”
淮宁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来,疼痛蔓延至全身,疼的他已经喘不过气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偷天换日
因这个人的反应和自己心中所想大相径庭而泛出来的心酸,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心悸的前兆。
难言的痛楚一股股的往外冒出来,他眸中依旧视线不明,仿佛有人在他本就受伤的心脏处反复凌迟不肯善罢甘休。
他本以为他二人之间已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无数次的…坚定不移的这般以为。
可他们之间几经生死,到头来却恍恍惚惚像大梦一场。被压抑在心底的种种复杂情绪不断被滋生和激发出米。
淮宁望着颜礼苦笑一声,泪水混在苦涩的哽咽里一并饮下。
颜礼木讷的看着淮宁,转而抬手结过了那个福帖。
他紧紧皱着眉头,格外仔细的端详起了手中的福帖。
在自己反反复复的确认过后,颜礼才讪讪抬起头来。他咽了咽口水,沉声道:“这东西从何而来?”
这下换了淮宁被他弄的一头雾水。
颜礼眨了眨眼,复又继续开口:“这并非是我送你那枚福帖。”
闻言淮宁眼中透出几分浓重的不可置信,他把那枚福帖拿过来,颇为肯定道:“这便是从你亲手埋下的树下挖出,怎会不是同一枚?”
颜礼端详着淮宁对自己所言保持怀疑并不相信的眼神,轻轻勾唇一笑,转而十分耐心的为淮宁解释。
“此乃我西域神圣之物,是断断不可容人亵渎的。”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是颇为沉稳:“大祭司早年丧妻,至此终身不曾再另娶。我王兄贵为当朝西域之王,与嫂嫂伉俪情深,并未纳妾,仅王后一个正妻。”
颜礼温柔一笑,继续说道:“澈安认为,在这等情形下,于情于理,怎会容忍我要大祭司予我一个名为妾的福帖,再赠予你呢?”
“难道还能被人偷天换日不成…?”
淮宁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
这福帖之事是兰狄尉连自告奋勇来告诉他的,还主动提出若是淮宁不信,大可以自己前去把这福帖挖出来验证。
他如何得知此事尚且存疑,本就十分蹊跷,他这人居心叵测,若要说他偷梁换柱本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那时淮宁悲愤交加,实在是被冲昏了头脑,这才会毫无防备和戒心就轻信了这人的花言巧语和拙劣的雕虫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