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54)
薛亭彦也带好自己准备的面具,大步向前为颜礼引路。
前头大门缓开,刚踏进正殿忽而燃起几盏烛火。
周身使徒纷纷着黑衣斗篷,带着严丝合缝又密不透风的黑色面具。
突然一个穿着打扮与其他人略有不同的男人缓步走来,站在大殿之上居高临下俯瞰他们。
男人身边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朝他们走来,恭请二人随她前去。
四人在密室落座后,女人笑着抬手一比二人面前的宣纸笔墨:“二位大人,修远阁互不透露姓名,请在纸上写下官阶品级。”
来之前薛亭彦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对颜礼全盘托出。他已悉知修远阁规矩,点头应过后就在纸上写下勒其和薛亭彦的官阶。
颜礼停笔后取下腰间令牌,放在宣纸上一并推到对面两个人的面前。
女人看过后收下宣纸,将令牌双手退回,对身边的男人点了点头。
那男人略微颔首,提笔在纸上飞快写下一行字推到颜礼面前。
听闻这修远阁府副阁主曾在少时犯错,故此被阁主割去舌头以做惩戒。从那以后来阁中做交易的双方都以此方式交流。
颜礼写下两个名字,将宣纸一撕为二,一左一右两手分别推着一张纸放到男人面前。
男人看到那两个名字时似是嗤笑,面具下的双眼略带轻视,似在暗讽来客贪心。
颜礼拿过男人回话的那张纸:大人胃口真不小。
他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隐于面具之下的薄唇扬起个肆意的弧度。
他写下回话递给男人,在男人低头看字的瞬间又写下一行字递给男人。
如果仅仅如此,这桩生意你们接或不接?
男人看完这张纸后态度简直发生了极大转变。若不是他被割舌难言一语,只怕此刻都要按捺不住的大笑出声。
愿为您效劳。
看完男人的这张纸后,一旁的女人起身走到颜礼和薛亭彦身边,拿出刚才他二人写了官阶品级的纸,又接过侍从送上的东西,示意二人签字画押。
薛亭彦说过,若要达成协议,那便是双方相互付出。
男人又递过来一张纸,上头端端正正写下协议条件。
颜礼眉眼微蹙,钱财分毫不取,但条件竟然是要他二人为修远阁完成朝中一位官居低位的朝臣的人事调免。
修远阁的条件都是依据来者身份而定,这也就说明他们对朝廷中人的官职体系了如指掌。
颜礼和薛亭彦立字为据,在两张纸上分别画押。
收起两张宣纸后,女人颔首一笑,恭敬对二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二人起身跟在女人身后,七拐八绕来到后院。
这也是不得不从的阁中规矩。协议之人在修远阁为其完成任务之前都要住在修远阁中。
美其名曰是为保护来客不受他人所害,若有变故能及时商议。实则就是为了加以控制,避免意外发生,阁中能以客人性命作为筹码。
颜礼和薛亭彦分别住在彼此隔壁。
颜礼躺在榻上,边沉沉呼出一口气边伸手捏了捏眉心。
修远阁对来客隐私保护的极好,根本查不出蛛丝马迹来。既然来客需留在阁中,那那日他与淮宁遇刺时,幕后之人也许本就不在京中。
但他心下却不知可有例外。
毕竟他与薛亭彦初次乍到,自然得不到阁中人的信任。
一想到不知修远阁何时动手又要浪费几天,颜礼心下就止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可奈何他有通天的本领,现下也只能安分守已的呆在这里静候佳音。他与淮宁里应外合,只待唱好这出请君入瓮的好戏。
月明星稀,暮色深沉。
淮宁虚弱无力的躺在床榻上,现下眼皮都睁不开。
他背后冷汗涔涔,全身上下绞缠撕裂的痛。甚至他都难以分辨到底是哪个部位在痛。
今日他状况实在糟糕,任凭叶之砚反复为他全身推拿按揉依旧毫无起色。又如往常那般脱力到只能任人摆布,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淮宁虚弱的厉害,整个人都在细微的发颤,四肢冰冷,额头不断沁着冷汗。
叶之砚好不容易喂淮宁吃了药,可就是痛的连睡都睡不着。
和安端着换过好几次的清粥走进来,却见床头那碗几乎一口未动。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榻边拍了拍叶之砚的肩,勾勾手示意他到旁边来。
叶之砚点头应过,停下为淮宁揉腰腹的手,扶着淮宁让他平躺好,又为他拉好被褥。
和安压低声音道:“叶大人,陛下今日如何?”
叶之砚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的摇摇头:“还是吐的厉害。方才喂过药,应是会好些。”
“那夜里奴才与您一同守着。”
叶之砚应过后二人重新走回榻边,和安有些回避的转过头,淮宁这个样子不论他看过多少次都只觉得胆战心惊,一阵后怕。
身形单薄的年轻天子陷在厚重的被褥里,半梦半醒的闭着眼。容颜消瘦,苍白如雪。
可淮宁即使痛到神智不清,从头到尾却都没有喊过一声疼。
和安和叶之砚看在眼里,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想着若是使臣大人在,也许圣上身心痛苦便都能化解几分。
也许也只有在使臣大人面前,圣上才能放下芥蒂,将最为脆弱的一面完完全全显露出来。
榻上人似是清醒了些,油灯忽而跃进眼缝,有些刺目的亮眼。
淮宁微掀的眼眸深深蒙上一层被病痛折磨过后的疲惫不堪,他只淡淡扫过眼前的和安叶之砚一瞬就又很快重新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