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又去捡破烂，狼崽他破防了(101)

路人频频朝三人投来目光，已是有几人驻足看热闹。

一男子瞧出来是谁，笑道：“这不是谢少爷和他的男妻嘛，这是怎的……”

话未完，便被一旁的媳妇拉走，“快走，这位谢少爷啊是半妖，咱们离他们远点。”

“怕什么，他又不吃人，谢夫人还为救百姓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这位谢小少爷虽是狂了点，但也从未听过他干了什么坏事，这两日谢府拿自己钱财放粮赈济灾民，可是做了大好事，不能因着他是妖就要另眼相待啊。”

“你懂什么，妖都是坏种，善变险恶，没准哪日就要张开獠牙利齿吃人，咱们可得离他远点。”

二人没收着声，谢山逢听得清楚，只蜷了下手指，目光复又落到许漾脸上。

许漾也在看他。

又被老李拉了下，往前走了两步。

谢山逢眸光颤动，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是沙哑的：“你要走？”

“走，如何不走？先不说两个男人要怎么过，就冲着你们待他不好，就一定要走。”

老李忿忿然，紧抓住许漾的手，“小漾，你说，你要不要跟我走。”

“我……”那手苍老枯瘦，皲裂粗糙，只要握一握，许漾便觉到莫大的悲伤。

他撇开头不看谢山逢，“李爷爷去哪我就去哪。”

老李将他养大，胜似父亲，年老还要靠要饭捡破烂为生，如今又瘸了腿，他如何能离开他？

况且，他本来就一个小叫花子，捡破烂才是他一心想做的。

“你……你说什么？”

谢山逢怔愣在原地，双眸不可置信地放大。

“你说过……”他死死盯着他，不觉便红了眼，“许漾，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许漾的确说过，此刻又懊恼自己那会儿多嘴，轻易就把话说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少爷，我……”

“什么？”老李震惊出声，“你还说过这种话？”

许漾忙闭上嘴。

老李看看他，又看看谢山逢，一双老眼瞪得溜圆，“你，你该不会当真看上这小子了罢？”

“没错，他就是看上我了。”

许漾只张了口，剩下的话全叫谢山逢说了去，只听这人声音嘹亮，便是一句：“我们是夫妻，什么都做过了，昨儿还亲嘴了，若您不信，我们现在就亲给您看！”

“你你你……你们……两个大男人……你们……”老李气已是不顺，指着他的手哆嗦不止。

“是男人又如何，许漾他就是喜欢我。”谢山逢昂着脖子，气势如虹，“我二人已有夫妻之实，难不成您还要叫他娶别的姑娘？敢问白棠城诸位姑娘哪个还敢嫁给他？”

“你……你畜生啊！”老李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李爷爷！”

许漾将人扶住，来不及接的碗掉落在地上，仅有的一半粥洒得一滴不剩。

第87章 你当真要走？

谢山逢叫人把老李抬回谢府，许漾眼尾染着红，眸中含泪怒瞪他，不知在心里把他骂成了什么样，从回来就一直不愿同他说话。

谢山逢假装不知，叫下人给老李换洗衣物，还请了大夫过来给人瞧，在听到无大碍后暗自舒了口气。

“只是这腿……”大夫叹气摇头，“骨头怕是被打碎了，老夫也无能为力，谢少爷还另请高明。”

坏了。

转头去瞧，果真见许漾两眼泪汪汪，啪嗒啪嗒往下掉泪。

送走大夫，谢山逢斟酌一息，上前哄人：“天底下大夫多得是，我再让人找别的大夫看，总归有人能治好。”

骨头都被打碎了，怎么可能还有大夫治得好，就算长暄来了都得摇摇头。

可若不这么说，这小叫花子把老李看得这么重要，现在只怕二话不说就得收拾包袱同老李离开，时时刻刻跟在人身边才是。

闻言，许漾“嗯嗯”点头，惨兮兮地道谢：“多谢少爷。”

谢山逢拇指指腹按在他的眼角，替他抹去泪水，“不哭了啊。”

语气简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温柔，温柔得他自己都把自己恶心到了。

却忽听一声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小漾啊，你过来。”

是那老头醒了。

许漾立马绕过他去了榻前，软软糯糯地唤了声：“李爷爷。”

谢山逢牙根痒得很。

老李悠悠转醒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睁着浑浊的眼望着帐顶，又悠悠转头看向他，气息虚弱道：“我这腿是治不好的了，还找什么大夫，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就不劳烦你这个大少爷了。”

谢山逢忍了忍，扯出一个假笑，上前关切地问了他的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呵，老头子我哪有哪里不适，只要不叫你气死就算好了。”

“……”谢山逢牙都要咬碎了。

老李抓住许漾的手，“小漾啊，扶我起来，咱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许漾僵住手，回头看向谢山逢。

谢山逢唇角抽搐两下，自动忽略了他说的“咱们”，自觉已是无比好心地道：“眼下天色已晚，李爷爷不如在府上歇一晚，明日再离开。”

“不用了。”老李仍是冷目相对，“咱们做乞丐的，白天黑夜都睡大街上，现在出去了照样能找个地儿一躺，睡上一宿。”

“不行，许漾身子本就病弱，这天这样冷，在外头睡一宿他不死谁死。”见他这样倔，谢山逢便是冷了声，“在府中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不成吗，您就算要同我作对，也要顾虑许漾的身子，看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样折腾。”

老李咳了几咳，转头看向许漾，“你的身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