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又去捡破烂,狼崽他破防了(106)
无不彰显着对方的用心。
睡下前阿福说小豆子已经安置好,叫他不用担心。
待他醒来,老李已经被接了过来,正吹胡子瞪眼盯着守在门口的小厮。
“你还不走,要守到什么时候?”
小厮吞了口唾沫,只挺着腰背,一言不发。
许漾从床上爬起来,额头上阿福放的湿布滑落下来接在手中,只觉一阵头晕,缓了片刻,才开口问:“李爷爷,怎么了?”
见他醒了,老李便指着那小厮,“小漾,你快让你男人把这个下人叫走,咱们这些乞丐不需要伺候。”
你男人……
许漾一阵脸热,不知他怎的这样称呼谢山逢。
见他红了脸,老李哼一声, 把头扭到了一旁去。
若不是那小子还知道惦记着这小傻子,小傻子还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他是断然不会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的。
许漾好声好气地对小厮道:“你回去同少爷说,我的烧已经退了。”
小厮应声退下,老李慢吞吞起了身,要去瞧小豆子。
他一走,阿福便来了。
同许漾说:“李爷爷晌午时去了谢府,在门口转悠许久,门卫问了几回才知他要找少爷,可那会儿少爷已经到这宅子来了,待少爷都安排妥当便让下人将人接了过来,李爷爷这会儿还生着少爷的气呢。”
许漾便是明白了,老李这趟出去是为了什么。
第91章 何时会下雪
许漾这几日都见不着谢山逢的面,但宅中住进了不少小厮丫鬟,不是为他煎药煮茶,就是为他洗衣做饭,什么活都不用他干,只需吃饱喝足,按时把药喝了就行。
眼看着他气色越来越好,老李心里头的那块石头终于得以放下,又记起谢山逢来,心想这小子口口声声说喜欢小漾,这都多少日了也不见他过来看人,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而他不知,一入夜那狼崽便偷偷溜入许漾房中,打着为人暖床的名义霸占着一半榻,夜夜将人搂入怀中睡得香甜。
偶尔许漾醒来瞧见他也只以为是自个儿做梦了,便是不止由对方抱着,还会钻进对方怀中,脑袋在人颈窝上蹭来蹭去,骂人混球,又骂人坏蛋。
谢山逢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心里头别提有多欢喜,只是面上还嫌弃着,叫他小叫花子,还骂他小病秧子。
待他被蹭得冒出尾巴和耳朵,又叫这人占尽便宜,又摸又捏,偏嘴里还认得是他的,一直少爷少爷叫着,好不知羞。
谢山逢被撸舒服了,也就假意恨他两下,便抱着人沉沉睡了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已是步入冬季,天冷得能冻死人。
许漾最不喜的便是冬天,从前每回入冬街上便没有行人,没有行人他们做乞丐的就只能饿着肚子,还要受着那冷。
捡也捡不着吃的,偷也没力气偷,况且许漾不会偷东西,他虽为小叫花子,却是有原则得很。
在冬天被活活饿死和冻死的乞丐数不胜数,许漾有时饿得狠了,只能跑去青柳巷找薛坤,怪不好意思的,因着薛坤家亦是贫苦,一日能吃得上两口饭便算不错了。
可薛坤有吃的就不会少了他,宁愿饿着也要留给他,后来岑寡妇骂他时说了出来,许漾才知对方的窘境,从那之后没再去找过他,再饿也只能挨着。
待他回了城郊破庙,那些乞丐见他快死了老李还不在,便会丢一点吃的给他,虽说都是又冷又硬的粗食,可也能保他不死。
待冬天一过,春日来临时,云巷街的海棠花就会盛开,他和老李几人坐在小桥底下便能要到好多钱和好多吃的,虽都不是进他碗里,但老李有了就会分给他,也就是他的了。
许漾便是最喜春天,最厌冬天,今年的冬天还格外冷,他坐在屋里烤着炭火,欣慰地抚抚胸膛。
好险好险,差点死在外面了。
老李不知他所想,只盯着外头寻食的麻雀瞧,被那炭火照得满脸红光。
坐了会,他便要去看小豆子。
他总不放心小豆子一人在屋里。
许漾没说什么,只安静地注视着火苗,拢了拢掌心,又看向外头。
何时会下雪呢?
从前总怕雪来,如今倒隐隐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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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府库中救济的粮撑不了多久,一车又一车的粮往白棠城送,外地的流民不断涌入,便是又多了住的问题。
官府搭建的棚子住不下那么多人,又没有再搭建的动静,不少难民到府衙要理,不是被赶出去便是被晾着。
百姓群起闹事,敲鼓喊知州出来给个公道。
屋中,听着外头闹事的声音,谈石江理了理衣角,再压平了袖子,待衙役禀报完毕,便是冷嗤一声:“谁救的他们,他们便找谁去啊,来本官这儿诉什么苦,那蛇妖作怪,房屋塌了这么多,哪有地方给他们住。”
说罢甩了袖道:“付出了这么多力,让一帮累赘活到今日,又是何必呢?”
一旁站着将匕首放在烛火上烤的人轻笑,瞥他一眼,“大人说的可是谢府?”
“哼,是,那又如何?”
谈石江已五十有余,因年少时肥胖,如今瘦了下来,褶皱多处,说话时便会跟着抖一抖。
他睨着站在面前的人,“唐公子今日倒是兴致颇深,竟来了我这知州府衙,就是不知有何贵干。”
“我来做什么,想必知州大人最是清楚。”唐稚星将手上的匕首翻了个面继续烤,烛火幽幽映照在他年轻妖孽的脸上。
谈石江板着脸,闻言又是一嗤,“本官又不是唐公子肚子里的蛔虫,也没有那个头脑,猜不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自是不知唐公子心中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