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又去捡破烂，狼崽他破防了(113)

这小子怕是气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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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阿福一早起来要练功，却觉着冷得厉害，出去一瞧，竟是满目银装素裹，小雪还在纷纷扬扬，下人戴着斗篷在院里扫雪。

下雪了。

阿福进了屋将门关上，转头对上沈攸的眼，吓了一跳，而后惊喜道：“阿九，昨儿夜里下雪了。”

沈攸唇角轻弯，“是吗？”

“真的下了，不信你看。”阿九将窗子打开，“下了好大的雪呢。”

窗子一开，外头的雪随着寒风纷纷扬扬吹入屋中，阿福衣摆翻飞，冷得直哆嗦。

沈攸抬眸望着外头，几绺鬓发轻轻擦过耳廓往后，又有几绺鬓发贴紧面庞，包裹着他瘦削身子的素色衣摆飘动成浪。

眸子一点点退了笑，低低道了句：“下雪了啊。”

阿福最是欢喜，“是啊，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这下可以好好玩雪了。”

却是未听着沈攸那句“人也该到了”。

第97章 今日自有人收了你

城门外，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身后数名武士策马紧随，直入城中。

大雪纷纷扬扬，寒风凛冽，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划出一道车辙和星星点点的马蹄印，最终停在唐宅门口。

“吁！”马夫拉停马车，对车里的人道，“殿下，唐宅到了。”

挡板被拉开，一把折扇挑开帘子，里头的人只露了半张脸，“将人拿下，除他以外，格杀勿论。”

得了令，身后众人跃下马，踹开守门的侍卫，乱刀砍死，再是涌入府中，四下散开，所到之处血染白雪。

寒风掀得帘子翻飞，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沈玦细细摩挲着指尖的羊脂玉，轻轻举起手，挂绳牵在指中，玉落了下来，在外头光的照射下愈发透明无瑕。

这是唐稚星赠与他的。

当年与他姐一道入宫时，这人还是小豆芽那般大小，见了皇上便怯怯地躲在他姐身后，又露出好奇的眼偷偷四下扫视，与他对上眼，便是又怯怯地缩回了他姐的身后。

那时沈玦十六，唐稚星七岁，怕他得很，偏后来还入了国子学读书，便是日日见着，瞧见他就要绕道走。

沈玦觉着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回回都要将人逮住，让人给自己下跪，磕破了头才能起来，其他皇子见他起了头，便也拿人来寻乐子，手段一个比一个过分。

唐稚星自小就长得好看，唇红齿白，凤眼下生着泪痣，每回被欺负哭了那颗泪痣便跟着发红， 那番模样不仅不能救他，反倒叫人更想欺负。

儿时那么怕他，长大了却是最同他亲近，什么都听他的。

沈玦收了这块玉，不是不知其中含义，正因为知道，才更觉着有趣。

唐稚星从盛京回白棠城那日对他说，他想做什么，他为他去做。

他太听话了，到如今来，终是把自己栽了进去。

惨叫声持续半刻钟头，带着一身血腥气的武士出来，将一个人押到了马车前。

沈玦将玉拢入掌中，未掀开帘子去看人，只叫人把他带着，吩咐道：“去谢府，将九皇弟接回皇宫。”

马车离去，大门上贴着的封条被凛风刮掉了半边，随风猎猎作响。

宅中遍地躺满尸体，血流成河，转眼飘雪覆下，将一切痕迹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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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在落雪前已将坍塌的房屋修缮完毕，谢山逢又搬回了抚风院住。

之前蛇妖来过，屋子都塌了，院里的海棠却还在，如今枝头覆雪，只剩几片叶子风中凌乱。

下边生着火炉，谢山逢化作了狼崽，蜷在小榻上枕着尾巴盯着外头看，想着要不要去瞧瞧那小叫花子。

这些时日甭说白天，夜里他都没去找过人，生气生到了现在，也不见有什么作用，烦闷得紧。

不知许漾同那谈云舟发展到了哪个地步，近日也未叫人去打听，不止不让人去打听，还不能在他面前提起许漾，有人一提便要挨他踢，便是个个绝口不提这人。

虽是耳根子清净了，但内心却愈发烦躁起来。

正思忖间，外头忽地有人敲响了门，“少爷少爷，外头来了自称是皇宫里头的大皇子，说找了法师来捉拿妖孽，少爷快跑啊！”

“老子是妖，不是妖孽！”谢山逢化成人砸了枕头出去。

晚怜往后退开，着急得跺脚，“可整个谢府只有您这么一只妖，捉的就是您啊，快点跑罢，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去看看。”谢山逢连狐裘都懒得套，直接跳窗出去。

“少爷！”晚怜跑出来看人已经不见了，呆了片刻，着急忙慌追了上去。

谢府门口，沈玦裹着棉袄坐在马车之中，折扇挡了半张面容，“谢老，本宫再劝你一次，交出你那半妖儿子，若不然今日之局不见血可难以收场。”

谢父双腿跪在雪中，唇瓣轻颤，“我儿从未伤及无辜，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与常人无异，你们凭什么要抓他？”

“他是妖，总不能叫他祸害了世人。”沈玦放低了声音，目露忧伤之色，“本宫能感谢老失子之痛，可倘若不将他收了，这白棠城几万人，天下人千千万万人的安危当置之于何处？”

“我儿绝不会……”绝不会祸害世人。

“谢老难道还想让白棠城再现第二头蛇妖吗？”

谢父瞳孔巨颤。

“谢老失去爱妻，不就是那蛇妖所致？如今令郞已成了大妖，性情大变，如何确保不是第二只蛇妖？若再重来一回，白棠城的百姓还能承受得住吗？

“到了那时，谢家将被万人唾恨，你打下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还会因此赔上整个谢家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