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又去捡破烂，狼崽他破防了(196)

许漾同谢山逢说了是在祁川遇到的好人，谢山逢便明白他俩是谁了。

若没有他们，许漾指不定还要在不雁山脚下晕上一阵，也不知后面还会不会有人路过，他们是许漾的救命恩人，便是他的救命恩人，方才戒备的心态瞬间没了，变得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快到年节了，你二人怎的还在外奔走？”谢山逢说，“这天这般冷，说不定今晚便要下雪，你二人可有住处？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去我们府上，我和阿漾也好感谢上次二位的救命之恩？”

许漾“嗯嗯”点头，期待地看着二人。

郭蘅表情僵硬，婉拒道：“多谢二位好意，可我二人要赶在今晚之前到阗川去，便不留宿了。”

许漾便颇为遗憾地叹了气，叫二人若下次再来白棠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去谢府找他们便成。

二人点点头，道别一番后驾着马车，缓缓向城外去。

走远了，郭蘅才“嘿”了一声，“我都忘了他了，他记忆倒不错。”

郭茂说：“许是一直记着咱俩救他一命的事。”

“若不是为了卖个价钱，也不会救他。”郭蘅晃着腿，“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想不到还有人记着你我二人。”

“别这样想。”郭茂安慰他，“大哥也记着咱们的。”

“哼，他记着，记着上次见了咱二人怎么连话也不说一句，摆明了就是把咱兄弟二人给忘了。”郭蘅往风里踹了脚，“亏我二人攒了这么久的钱，要上京去见他。”

“可大哥早已不在京中，他在北疆行军多年，记不住咱们也正常。”

“你怎么看得这么开？”郭蘅掐他耳朵，“我说什么你都要怼一下。”

郭茂被揪得耳朵疼，“哎呀”了声，“我说的本来就是嘛，咱们这不是马上就要带成王手底下办事，不用再做人牙子东奔西跑了嘛，这不就是大哥为我二人争取来的。”

郭蘅松了他的耳朵，转到一边去没搭理他。

郭茂凑上来，“大哥说，他在北疆与北熔对抗这五年，成王暗地里助了他许多次，他得以带领军队一次次将敌人击退，他知道成王是什么样的人，叫我二人跟了成王好好做事，不会少了咱们的。

“大哥多好啊，不过是忘了咱二人长什么样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大哥走了这么多年，走时咱二人还是娃儿，怎么长大了他就认出了嘛。

“大哥有苦难言，咱们做弟弟的应当更要理解他才对，他知我们身份时泪如雨下，想必是常思念家乡，也思念我们的。”

郭茂话多得很，在耳边嗡嗡的，虽知他说的没错，可郭蘅心里头还是不舒服，叫他闭嘴后二人又继续赶路。

马车在枯黄的深林中越走越远，从一座城行向了另一座城。

“今晚会下雪吗？”

许漾还记着方才谢山逢的话，从绒衣中伸出手，接触一片冰凉，赶忙缩了回去。

“不知道。”谢山逢将手伸进他衣袖中，牵住他温热的手。

许漾被他的手冰得抖了下，“少爷的手怎的这么冰？”

虽是被冰到了，却也没抽回手，而是反手握住了谢山逢的，要给他暖热， 同时不忘说：“少爷就不该穿这么少的。”

谢山逢哼了声，“小没良心的。”

方才觉着自己穿太多，对他不满起来，现在觉着冷了，又嫌弃他穿得少来。

许漾没说什么，笑着牵住他往前走，“少爷，回府了。”

冬日里万物萧瑟，唯抚风院的海棠还开着花，看着违和，谢山逢回去便施法让它全蔫了。

一时间，院中落满了海棠。

夜间，初雪飘落，又将一地白棠覆盖，为树枝增添几分白。

第167章 番外：大婚

天刚蒙蒙亮，小摊贩已掌了灯开摊，家家户户起来忙活，一部分买年节吃食，一部分负责清扫府院，一部分挂桃木结灯彩。

谢府大门门口，老伯和府上小厮早早到门口挂桃木，他提着灯笼，在下面指挥，小厮站在木梯上伸长了臂去调整。

“唉，贴歪了，再往上点，往上，对对对……”

雪又缓缓飘落，北风呼呼作响，卷着细碎的雪粒子落入廊下。

雪地上落了一处脚印，一人戴着破旧的兜帽，在风雪中一步一步走向谢府大门。

老伯打灯看到她，以为是老眼昏花了，乍一瞧，还真是个人，不免疑惑道：“你是不是走错了？这儿是谢府。”

他在谢府待了几十年，可从未见过有这号人物，即便是什么亲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访。

这人怪得很，头顶上戴着兜帽，将脸藏着，只露出娇小的身段，能看出来是位女子。

她穿得那样少，在这样的大冷天，该要被冻坏的。

“我……”那人抬起了头，遮罩脸的帽帘被风掀了一角，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若隐若现，她张了张口，却再发不出什么音。

只双眼盯着谢府大门看，好像有什么在刚刚拂晓的晨雾里，浓稠得化不开。

老伯等了片刻，更加困惑了，唤了她一声：“姑娘？”

她被唤回神，仓皇地后退了一步，死死攥着衣角，经受百般风霜的手已皲裂破烂，被她这么一用力，便有层层皮肉破开。

在老伯挑灯靠近想瞧清楚时，她匆忙转身离去。

走得匆忙，兜帽掀起，露出了她的整张脸。

姜妤。

她从风雪中来，又走入了风雪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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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一过，许漾便又开始往阗川跑。

沈攸同阿福在开春后大婚，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天子朝臣纷纷南下来恭贺，文人墨客竞相到访，好不惹人生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