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又去捡破烂，狼崽他破防了(93)

“少爷……”

谢山逢回过神，看向他时眼里什么都没有，许漾只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听清他说什么后，谢山逢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褥替他铺上，边边角角仔细压严实了以免翻身时出了褶子，又将被子迭放里侧，将窗户关了，担心凉风吹进来，再给人冻着了。

许漾站在一旁呆愣许久，恍然大悟：“少爷是要睡这里？”

把窗关严实刚要站直身的谢山逢顿了瞬，回头看他，“我睡这？”

许漾眨巴眨巴双眼，“少爷不睡这啊？”

“不睡。”谢山逢淡定道，“你若想睡床，那我便睡这。”

“少爷既然不睡，那怎么……”

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谢山逢心里有些气，便是压着火说：“夫君为妻子铺床，应当的。”

不待许漾怔愣，他转身去案桌上欲拿几本书来放这边好让许漾睡前不至于无聊，却在翻到一张画卷时愣住了。

这不是，他那时躲避追杀回不雁山时随手画的……

许漾没看过罢？

谢山逢慌忙收起来，偏人在忙时便容易出乱子，画在手中卷了两卷，却是没抓稳脱手而出，掉在桌上，卷起来的地方从桌上滑下去，正正摊开在了正对许漾方向的地方。

余光瞥见有东西落了，许漾回过头来，便见着了那日看到的画，画中人细白的肩脊和颈子在眼前晃了下，转眼画就被谢山逢捞了回去。

许漾抿了下唇，别开头去。

沉默须臾，待谢山逢将几本书搬过来放在矮桌上时，他还是忍不住出了声：“那画我早看过了。”

谢山逢方才像是出轨后被妻子抓包的丈夫，心虚得紧，他再傻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谢山逢放下书的动作僵住。

“少爷骗我说不好男色，却画了个男人，兴许还是亲眼看过的，都看到这份上了，兴许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许漾垂下头委屈地说：“显然少爷说的不好男色只针对于我，我都知道的。”

担心谢山逢误会，又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偷看少爷的画，是无意间看到的，少爷不要生气……”

“你在说什么？”

谢山逢觉得自己果然不能和这个小叫花子好好说话的，声音都冷了起来：“我画的是谁你看不出来？”

早听惯了他的冷言冷语，许漾这会儿还未意识到他语气的转变，只眨了眨眼，惊讶地张开嘴巴，左顾右视了下，凑近他神秘兮兮问：“这个人我还是认识的啊？”

“……”谢山逢抬手掌开他的脸，推远了再掐住，“你当真看不出来？”

颇有咬牙切齿的劲儿。

许漾眨巴眨巴双眼，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仍是想不出来，被掐得实在疼，只能掰开对方的手，气得挺起胸膛，“你不要凶我了。”

谢山逢嘴角一抽，松了手，恼火地转身去拿了画卷过来，摊开了给他看。

“你好好看看。”

许漾便睁大了眼瞧。

瞧了好一会儿眼睛都看花了也瞧不出究竟是何方神圣来。

“少爷，我……我头晕。”

见他晃身，谢山逢将画丢到榻上将人扶住，忍了忍，放柔了声音道：“还看不出来？”

许漾老实地摇摇头。

谢山逢又控制不住咬牙：“我画功不差。”

许漾“嗯嗯”点头，“少爷画功的确很好，画得跟真人似的。”

就是他实在认不出。

“……”谢山逢耷拉着眼问：“你平日可有照镜子？”

“嗯？”怎的跳转到这个话题了，许漾想了下，有些羞赧，“从前是不照的，后来来了谢府，束发时会照。”

谢山逢又沉默了。

拿起自己的画看了好一会，在许漾摸不着头脑，以为他想欣赏自己的画作时，谢山逢拿起画卷放到他侧边，看看画再看看他。

许漾一头雾水。

忽听对方说：“还真不像啊。”

许漾：“什么不像？”

谢山逢想狡辩是自己胡乱画的，又思及自己正在求得对方好感中，便如实道：“这幅画画得不像你，是我画功不佳，改日再照着你的脸画一幅。”

“什，什么？”许漾呆呆地看着画卷，“少爷画的是我？”

谢山逢心脏怦怦撞击胸腔，抿紧唇从鼻腔中发出“嗯”一声。

他死死盯着许漾的脸，就看这个小叫花子能有什么反应，若是嫌弃了恶心了，那他就把这画塞他嘴巴里去，销毁干净。

却见许漾脸蛋霎时染上绯色，别别扭扭道：“少爷为什么要画我呀？”

“我乐意。”

说出口便是一顿。

谢山逢自觉不该说此话，但见许漾没生气又安了心，见机就给自己美言两句：“我从未画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虽画得不够仔细，但也是用了心的，这画我便丢了，下回再画幅好的赠与你。

“毕竟是夫妻，我还从未送过什么礼物给你……对了，你可知自己的生辰，待过生辰礼时我送给你罢。”

许漾愣了下，摇头，“不知，只知大概的年龄，我记事没多久父母相继离开，从未过过生辰。”

谢山逢捏了下他的脸，“那回去我便给你过一个。”

这回动作比哪一次都轻，却叫许漾睫毛颤了下，再抬眼看他，问：“少爷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这话像一根针，刺了下谢山逢的胸口。

“以后都会对你好的。”谢山逢把画卷收起来，“待回了白棠城，你不要同父亲提起休书一事。”

许漾眨眨眼。

谢山逢呼吸微滞，便是张口就来：“你若是提了，他会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