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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天道那些年(147)

作者:繁几 阅读记录

司徒衍似乎对李无疏的言辞十分抗拒,携着劲风的一掌拍向李无疏后心,角度刁钻。

“半初当心!”阮柒在境外提醒道。

李无疏自然察觉得到,矮身躲过,长腿一扫攻向司徒衍下盘。

“我只有一枚避尘符,那符已经碎了。”司徒衍声音尖厉,“我只是于斯年而已!”

“你想想看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心计手段,哪有半点漱玉真人的做派?!你空有她的皮囊,底下藏着的,却是于无声的心肠。”李无疏捉住她左肩,试图将她制住。

“胡言乱语!”

司徒衍利用他不能视物的弱势,袖口甩出一道白绫,扯着他的衣袖缠绕数圈,令他动作受制,颇见成效。

“不可与她纠缠过久!”阮柒厉声道。

“哈哈哈哈……”司徒衍笑了,抬手将李无疏衣袖绞成一条麻花,直到束缚住对方半条手臂,“李无疏,你把自己的眼睛给他,还能再用剑么?怕是只能用剑跟山脚的村童玩过家家吧?往后李刻霜怎么看你,江卿白怎么看你?你这自废剑法的废物!”

剑是李无疏前半生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李刻霜因剑对他钦慕,江卿白因剑与他知交。

没了剑,他只是步虚判官身边一个背负背德之名、被人指指点点的小弟子而已。

李无疏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你身上定然还有一块避尘符,你自个儿更衣的时候难道没见过吗?”

“我说了!我只有一个避尘符,那符已经碎了!”

司徒衍似乎恼然到了极致,面容扭曲,扯着对方的袖子又强行绞了三圈,只听咔嚓一声,李无疏右臂传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无疏!”阮柒情急之下,竟叫出他本名。

只见他那条手臂不自然地垂落,显见是断了。

司徒衍随即扭头,对跪坐在地上的孟宸极道:“废物!还不快打坏镜子!”

孟宸极对她的话仿佛有着遵从的本能,脑子还没反应,手已经动了起来,抄起镜子前面的香炉就往镜子砸去。

“李无疏——”拾月在旁惊呼出口。

然而阮柒的身法快过所有人的眼睛。

他的身形原地化作了一团黑雾,风一般朝镜子扑了过去。

眼看黑雾来到镜前,竟没有被镜面阻隔,而是穿镜而过,又从镜后穿出。他穿出时,已怀抱一团白影。

两人一齐摔在冷硬地面上。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

这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孟宸极手里的香炉这才砸在镜子上,将铜镜砸折了腰。

众人飞快检视殿中所有镜子,司徒衍早已不知所踪。

阮柒轻托着李无疏起身,为他查看手臂,眉头紧皱。

“嗳,不疼的。”

阮柒说不出话来,小心托起他的手臂,摸了摸断处,然后把他后脑勺紧紧按进怀里:“稍微……稍微忍耐一下。”

咔嚓——

“啊——”一声惨叫响彻殿霄。

“师尊……你下手好狠!”

阮柒安抚地揉搓他后脑勺,感觉到他疼得发抖,恨不能替他受痛。

李无疏额上挂着一注冷汗,凑近他耳边:“你方才叫我什么?”

“一时失口。”

“关心则乱?”

阮柒垂下眼,幅度更像是在点头:“关心则乱。”

虽然阮柒不多言语,但胜在坦诚。

他咧起嘴,还想引出几句真心话来,此时孟宗主已经提着儿子领着拾月走了过来。

“竟被她跑了!”仿佛没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拾月纳罕道,“她究竟从何出逃脱?”

孟宗主远比拾月见多识广,指着屋梁上镶金的画栋:“能反光的地方,想必都是她的路。”

那壁画上的金箔一直延伸到殿外,司徒衍此时早已逃出生天。

“这妖道修为如此深不可测,当真是一个纸画精怪可以企及的高度吗?”拾月说着,看向阮柒。

不得不承认,道门显宗只专术法武学等,这类玄妙的东西,阮柒才最专业。

“那幅漱玉真人像是于无声所画,她作画时情感充沛。所以此画被避尘符触发后,也带有于无声的执念。”

“这么说,司徒衍就是于无声的执念?”拾月道。

“可以这么说。她拥有于斯年的样貌,却身怀于无声的人格。于无声修为境界的极限,就是她的极限。能发挥几成,但看执念多深。”

拾月道:“可看她的反应,她完全不知道,也不相信自己还有一枚避尘符。她觉得自己是于斯年。”

阮柒一时没有说话,看了眼轻靠在自己身上的李无疏,才道:“是这样。避尘符会令人逐渐忘记原本的名字,坚定不移地笃信现有身份。任何人试图拆穿真相,她都不会信。”

李无疏点头:“她只相信自己是于斯年。于无声对于斯年的寄望是成功飞升,所以司徒衍的执念就是飞升。”

孟宗主道:“飞升岂是轻易就能做到的事。”

他修行数十年,被俗事磋磨,连飞升的门都没摸到。司徒衍一个纸画变作的精怪,如何能够轻易飞升?

“司徒衍已得两件仙器,又用采元香养好了受损的元神,剩下的,只需制造一个契机。”

孟宗主脱口问道:“什么契机?”

“得到飞升之格。”

孟宗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身为宗主,自也读过不少禁书,知晓这“飞升之格”可以通过何种邪门歪道得来。

想到儿子昏聩无能,对司徒衍言听计从,偌大家业沦为后者野心的垫脚石,感到恼羞无比。

“你从天心宗‘明媒正娶’的那幅画,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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