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一愣。

额头上传来清晰的触感，微热的温度，代表着眼前的男人是货真价实的火神。

不是……幻境吗？

火神的手指移向他的发夹，一瞬间，银色的发夹变回了镶嵌翠绿宝石的小花冠。

“这上面有弗瑞斯的气息。”火神收回手指，端详小花冠，“小家伙，弗瑞斯很重视你。”

竟然将自己的灵魂之力封印在花冠之中，与小妖精的灵魂绑在了一起。

舒黎摸着头上的绿宝石花冠，解释说：“我一出生，就得到了王的祝福。”

“哦，精灵王的祝福吗？”火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金眸闪烁。

古板的弗瑞斯竟然学会了骗小孩。

“是的，小花冠是精灵王的祝福象征。”舒黎认真地应道。

其实他问过伊利奥，为什么唯独他有小花冠，伊利奥告诉他，每个被王祝福的对象，获得的力量各不相同，其他人没有小花冠，并不奇怪。

得到这个答案，他便不纠结了。

小花冠不仅让他学起魔法来事半功倍，还具备召唤精灵王的强大功能。自从可以变换形态后，舒黎再也不嫌弃它了。

火神问：“你为什么认为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

舒黎没有隐瞒地道：“以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他把自己几次进幻境的场景，逐一告诉对方。

火神转身，迈开步子往宫殿里面走去，舒黎连忙跟上，双眼忙碌地环视四周。

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看到其他人，整座神庙，空旷得可怕。

难道这是一座空城？

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装饰豪华的殿堂，火神伸了个懒腰，往金灿灿的王座上一坐，摆了摆手，让小妖精随意。

舒黎找了张靠近王座的椅子，拘谨地坐下，双手搁在大腿上，坐得端正又乖巧。

火神坐姿张狂，毫无形象，往扶手一靠，屈起右腿踩着宝座的边缘，打了个响指，王座旁边的桌子和舒黎前面的桌子，立即出现丰盛的食物和美酒。

舒黎心里惊讶。

天神果然是天神，神力无边。

火神手指轻点扶手，桌上的酒壶自动浮起，往金杯里倒酒，八分满后，落回桌上，金杯稳稳地飘到火神面前，火神优雅地握住，饮了一口，深沉的金眸看着矜持的小妖精。

“小家伙，是谁告诉你那些都是幻境？”

舒黎的视线黏在前面的新鲜水果上，忽然听到火神的问话，下意识地回答：“是我自己猜测的。”

前几次都和精灵的诗歌相关，除了用幻境解释，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而寻找木之精灵和在神殿祈祷的那两次，幻境更加真实，精灵王不仅发现了他，还和他说了一些话。

这一次更匪夷所思，自己竟然坐在火神面前，与他交谈。

火神喝完酒，一扔金杯，杯子自动落回桌面。

“你难道没想过自己是跨越时空？”

舒黎怔了怔：“因为……”

因为他问过精灵王，精灵王说自己没有任何和他相关的记忆。

火神手里捏着一颗葡萄，嘴角上扬：“弗瑞斯说没有，你就信了？”

舒黎皱眉：“王不会骗我！”

精灵和妖精不屑说谎，向来诚实，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火神把葡萄塞进嘴里，取出一块精美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咽下葡萄后，他放下屈起的右腿，一改慵懒的坐姿，直起身体，霸气十足。

“小家伙，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王——弗瑞斯·艾斯特尔，万年后的精灵王，显然欺骗了你。”

在小妖精诧异地注视下，火神残忍地道出真相。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境，是真实存在并且发生过的事。而我可以肯定地说，你的王拥有所有记忆，出于某种目的，他对你说了谎言。至于为什么说谎，你回去后可以当面问问他。”

舒黎震惊地起身，本能地反驳：“王没有理由欺骗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妖精……”

“是啊，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妖精，他为什么把自己的灵魂和你的灵魂绑一起了呢？”

火神玩味地问。

第149章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舒黎瞳孔收缩, 难以置信。

王不仅欺骗了他，还把自己的灵魂和他的灵魂绑在了一起？

怎么可能！

可是，火神身为尊贵的天神, 没有理由捉弄他。

“哦，对了——”似乎嫌他的震惊不够多, 火神又道, “如果我没记错, 莱恩特最初只创造了精灵族，并无妖精族。过了几千年, 他突然心血来潮, 创造妖精族。据说，是弗瑞斯向他建议, 想要一个新的光之种族, 和精灵族比邻而居，共同宣扬光神在奥斯汀大陆的威名。”

舒黎微微张嘴，脑袋已经宕机了。

他看过古籍，知道妖精比精灵晚出生, 但怎么都想不到，是精灵王建议光神创造妖精族。

“本来我还奇怪，弗瑞斯哪里来的奇思妙想，原来他很早之前见过你。”火神支着头，打量小妖精背后那对泛着淡淡荧光的翅膀。

确实可爱又漂亮。

没想到古板的弗瑞斯，爱好这么别致。

舒黎脑子都成糨糊了，陷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死循环中。

他第一次进入幻境是听了《创世之歌》，看到少年精灵王为天神弹奏竖琴。

如果幻境不是幻境, 是真实存在的，那么, 当时精灵王看到了他，发现有妖精这么一种生物，才请光神创造了妖精族？

万一他当时没有穿越时空，是不是就没有妖精族了？

而且从本质上说，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并非纯粹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