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黑蛟在意的是，这小妖怪身上居然没有半点孽债。

借了人望化形，却没被人望沾染上孽债。

也不知道秦墨是怎么做到的，但想来必然是花了大力气大心思。

黑蛟观察了一路，在刚刚自然接话试探了一次之后，得出了结论。

这是只很罕见的妖怪，但是看上去很好拿捏。

这只小妖怪，是秦墨最大的弱点。

正在黑蛟想再细细打量时，秦墨脚步微微一顿，拦在了白洛安身前，隔断了黑蛟的视线。

秦墨周身黑色的妖气张扬霸道：“黑域主。”

黑蛟咂舌：“抱歉抱歉，只是没想到，秦山主养的小妖怪这么可爱。”

白洛安听到了关键词，一把抓住了秦墨背后的衣服，微微侧身探出脑袋，不满的说：

“我才不是小妖怪！我化人了，是真正的大妖怪！”

没化人之前自封大妖怪的他还有几分心虚，现在的他可是十分的理直气壮。

黑蛟哈哈一笑，压根没把这才百岁出头的小妖怪的话放在心上：

“算是我说错了，大妖怪，大妖怪哈哈哈哈，算你是只大妖怪。”

什么叫算！他本来就是！

听出了黑蛟语气中的敷衍，白洛安气鼓鼓的鼓起双颊，恨不得上去直接和他打一架。

看不起谁呢？他也不过就是一条黑色的长脚的泥鳅而已！

然而在白洛安开口之前，秦墨先一步侧身，揉了揉白洛安的头，温声叫道：“安安。”

白洛安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来之前就约定好了，被秦墨叫了名字后就乖乖待在秦墨后面，不说话。

白洛安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都不懂，却也在这么久的生活当中，多少了解了江城的复杂。

所以，他更不会擅自违背规则，以防再给秦墨添麻烦。

他可是一只善解猫意的好仓鼠！

“请坐！”黑蛟请他们坐下，又让人给他们上了酒，“尝尝，前段时间在遗迹那边挖出来的灵酒，几千年是有了，在现在可算是很稀有的。”

末法时代到来之后，那些保存的不够完善的灵酒，几乎全部都在灵气消散之中毁了。

在外面确实算好东好西。

不过，浮玉山被秦墨藏在他偶然发现的世界夹缝之中。

夹缝的另一边灵气充裕，小妖们每年供奉到山神庙的灵酒都很好的保存了下来，浮玉山完全不缺这些东西。

秦墨神态自然，轻抿了一口：“普普通通。”

黑蛟叹了口气：“确实与以前不能比了，要不是人类太多，胡乱改动地脉，断了灵脉，也不至于如此。

秦山主，你也很怀念当年的盛世吧。”

秦墨放下酒杯，漫不经心道：“大势不可逆。”

人族注定大兴，就连天道，也甘愿让步消散。

两只顶尖的大妖，你来我往的相互试探，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使。

大妖身后的小仓鼠，好奇的看着面前的酒杯，犹豫着伸出了爪子。

在山上的时候，妖怪们每年都会在老黄鼬的带领下，采摘最新鲜最富有灵气的灵植，酿造成美酒。

他们将其中最好的供奉给山神庙，稍微次一点的就留着自己喝。

可是白洛安和松鼠却从来没喝到过。

每次两只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老黄鼬他们喝，自己却连尝都不能尝一口。

“你们还是小妖怪呢，怎么能喝酒呢？”小青每次喝的醉意朦胧，就会化为半妖的形态，然后用尾巴把他们全部扫开。

他一条蛇就能一次喝完属于他那份的酒。

然后又去换别家的酒喝。

白洛安对酒的味道好奇很久了。

他低头，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浑身一个激灵，头上猛的弹出两只圆润的圆耳。

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眯起眼睛，吐出了舌头。

好辣……刺舌头！

白洛安犹犹豫豫的伸手去摸了摸舌头，确认自己的舌头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

而白洛安则有些惊恐的看着手里的酒杯。

就这种东西，小青怎么那么喜欢。

是不是他刚刚喝的姿势不对？还是说刚刚那一口喝少了所以没感觉到香味？

毕竟最爱享受的小青怎么可能会喝不好喝的东西？

白洛安犹豫了一下，稍微歪了歪身子，直接灌了一大口……

另一边，秦墨和黑蛟互相试探的差不多了，黑蛟也明确了秦墨的意图。

他有些为难的表示：“子青这个名字，我……”

“黑域主。”秦墨打断了他，点了点桌上的那份意向合同，“我愿意让出江城附近的资源地，为的可不是你的一句不知道。”

能通过正常协商的手段获得子青的线索，把人抓到是最好的。

但是如果不行……

“如果黑域主觉得不满意，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别的办法，毕竟，江城不是猫王的大本营。”

动起手来，遭受更大损失的总不会是他。

秦墨态度强硬，几乎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黑蛟脸色很不好看。

若是其他什么妖怪或者是人类。

秦墨要，他二话不说就给了。

还会洗刷干净打个蝴蝶结送过去，添几分交情以后好来往。

可那是子青。

一手建立了灭人派和部分人类合作渠道，在人类世界为灭人派赚取了无数的资源。

是他计划当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核心。

这个时候装傻是不可能的，秦墨话都说到这个程度，必然是有了确切的把握才来的。

黑蛟遗憾的叹了口气：“秦山主，灭人派，总部确实在江城，也不代表其他的地方，没有半点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