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劝不动钟秀，庄成林也彻底没了耐心，他拉着白霏霏就走。

“霏霏，咱们自己去，你放心，到时候我想法子引开看守的医生护士，你去跟粤哥碰面。”

钟秀原本是想再商量商量的，但她在队伍里不如赵粤有话语权，这俩富二代又不服管，说也用处不大。

她只能嘱咐他们:“千万小心点，一旦发现不对劲赶紧回来。”

“知道了。”白霏霏小嘴一撇，“我看你反而要小心他俩。”

……

待白霏霏和庄成林离开后，钟秀一本正经提议。

“我认为我们可以从医院员工下手，找个容易沟通的问一问。”

“我也是这个意思。”贺星梨笑道，“而且还需要钟小姐帮个忙。”

“什么忙？”

“那边咨询台的男工作人员。”她暗地里一指，“看上去挺青涩的，大概率是实习生，钟小姐漂亮又讲话好听，套他话也许相对比较容易。”

毕竟像钟秀这样的美丽混血御姐，寻常男人应该都很难招架。

钟秀闻言了然，她勾起唇角，眼神流露出动人的光彩。

她说:“可以，我和弟弟型的男人相处尤其有心得。”

这一点，章牧最有发言权。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身性感优雅地走向咨询台，单手托腮，也不知和那位负责咨询的男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不多时，见对方热切地看着她，露出了小男生情窦初开的腼腆目光。

见时机差不多，贺星梨拉着姚苍凑近前去，准备一起听正事。

“这是我的朋友。”钟秀很自然地介绍，“他们睡眠浅，昨晚听到了一点奇怪动静，可我并没听到，看这医院干净整洁，你们工作人员又亲切可爱，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奇怪的事啊。”

男实习生一愣，随即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才小心翼翼确认了一句。

“你们真听到奇怪动静了？”

贺星梨接过话头：“算是吧，反正我俩是听到了。”

“什么动静？”

“就……类似敲门声。”

男实习生小幅度往后一仰，这孩子显然藏不住事，情绪非常外露。

他看着钟秀说：“其实你没听到，也是好事。”

钟秀佯装好奇：“为什么？’

他迟疑半晌，把手拢到嘴边压低嗓音，另外三人见状也赶紧凑到他脸前，仔细听他讲。

“我们院也就是外表看着正常，其实现在接收的病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有时候连医护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要不是为了实习证明，家里也不可能送我来这。”

三人配合地做出惊讶表情：“怎么会呢？难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是，死过人。”说到这，男实习生不禁抚了抚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我听过一些前辈传的院内八卦，两年前护士长上吊自杀，院长对外声称是精神问题，把这件事掩盖了过去。但自那以后，这里就怪事不断，要么深更半夜听到诡异的敲门声，开门却看不到任何人；要么电梯里的灯闪闪烁烁，总是停不到指定楼层；要么就是走廊里的灯全黑了，看到一群肢体扭曲冒着绿火的鬼影在爬来爬去……”

“有些病人因此病情加重，转院后家属还来大闹了一场，病人也就罢了，可后来很多医护人员也辞了职，怕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大家都很确信，就是那个自杀护士长的亡灵在作祟，它生前一定受过什么委屈，死后怨气才这么大。”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旁听三人的大脑都在高速运转，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姚苍问道：“所以现在的晓娥护士长，不是最初的护士长？”

“当然不是，她是那件事发生两个多月后入的职，而且一入职就空降护士长。”说到这里，男实习生露出了一丝八卦神情，“院内都在传，任院长对晓娥很关照，怕是有些工作之外的私人关系——他们甚至认为，前护士长就是因为这个才出现精神问题的，她是个很正直倔强的人，谁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年轻小姑娘暧昧不清？”

姚苍皱眉：“任院长和前护士长是夫妻？”

“对，所以当初任院长才能轻易将自杀的事情掩盖下去，但这也正是他公信力缺失，医院发展越来越差的原因，他连自己妻子的精神问题都处理不好，怎么能经营好这家精神病院，又怎么去服务病人？”

“……确实。”

上吊自杀的前护士长，这和昨晚吊在休息室门口的那具尸体，情况基本对上了。

除此之外，还有道貌岸然的任院长，短短两个月直接空降的新护士长晓娥，转院的病人和辞职的医护人员，以及院内的诸多怪异事件。

这些都要先画个问号。

贺星梨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追问了一句：“你知道前护士长是在哪里上吊的吗？”

男实习生思考片刻，笃定给出答案：“九楼。”

“九楼？”

“对，所以九楼也是院内的灵异事件高发地，之前转院的病人大部分都住在九楼，辞职的医护人员有好几位也是负责九楼病房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反正我们平时能不去就不去九楼，担心晦气。”

“……”

这可就有点糟糕了，昨天任院长还特意嘱咐晓娥，把贺青洲、赵粤和章牧他们带去九楼的空病房，结果九楼是最危险的地方。

贺星梨正在担心哥哥，就见钟秀突然直起身，脸色凝重地重复了一遍。

“劳驾，你刚才是不是说……电梯里出现过怪事？”

男实习生乖巧点头：“是的，虽然院内电梯新修了好几回，但我们宁可累一点走楼梯，也不想乘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