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信任归信任, 在游戏里再亲密的队友也该留一点防备之心。

赵粤点头同意，钟秀和章牧也表示接受, 章牧自告奋勇。

“能不能这次就别让秀秀跟着了，我参加探索队？”

参加探索队，就意味着要面临更严重的风险，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钟秀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犹豫，最终只是和他的手紧紧相握。

贺星梨干脆利落地指定：“那哥，你留下，让章先生和我俩走。”

“为什么啊？”贺青洲愤怒地提高音量，“让姚苍留下，我跟你去！”

“姚苍跟赵先生不太熟，你跟赵先生不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吗？你们俩负责把钟小姐保护好，顺便再增进增进感情。”

“？？？”

贺青洲无比后悔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他恨，他甚至气得推了旁边的赵粤一把。

正在跟章牧商量要不要自己去的赵粤，疑惑回头：“怎么了？”

“我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分割。”

“……”

分割什么？

* * * * * *

众人商量的最后，还是决定由章牧跟随贺星梨与姚苍前往第二空间，因为章牧非常坚持，他认为以往的游戏里总是赵粤身先士卒，而自己身为队伍的一份子，理应在该冲锋的时刻冲锋，否则难以成长，以后怎么保护钟秀？

临走时，贺星梨带走了他们从赵芸办公室里找到的手电筒，她突然想到，白霏霏提到过从电梯内看向第二空间，那边是完全黑暗的，可见手电筒要用来照亮。

为保万无一失，三人重新下到了四楼，准备乘坐庄成林和白霏霏之前进入的那部电梯。

谁知刚下到六楼，远远便看到了白霏霏的身影，也就是柳贞贞，对方正在走廊里踱步，不晓得在找些什么。

章牧稍微慢了一步，立刻就被贺星梨和姚苍一左一右捂住嘴拖了回去，两人架着他，轻手轻脚前往另一侧的楼梯，绕开了柳贞贞的必经之路，避免与其碰面。

尽管知道白霏霏已经死了，但乍一看见对方身影，他还是显得有些伤感，一边走一边念叨。

“霏霏虽然性格骄纵了点，但人是不错的，从来没因为我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就看不起我，对秀秀也很好。”他叹了口气，“而且姚先生，她应该也是真心喜欢你，以前时不时还总跟我们提到你，她很遗憾，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退婚。”

“她不明白，你就更不需要明白了。”姚苍脸色渐冷，眼神不善地朝他投来一瞥，“章先生，咱们现在算不上朋友，更没必要这么推心置腹的聊天——我喜欢的人在旁边，请谨言慎行，免得伤了大家和气。”

“……”章牧原本也是触景生情，听到这突然反应过来了，赶紧看了一眼贺星梨，“抱歉抱歉，我忘了，不是故意的，我……”

贺星梨根本也不在意他说的什么，她淡定制止了他的道歉，随手往前一指。

“电梯间到了。”

电梯显示正从九层下降到四层，而后听得“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开启，仿佛做着无言的邀请。

姚苍率先走了进去，贺星梨和章牧紧随其后，并按下了数字9的按钮。

电梯开始上升，三人并肩而立，各自沉默等待。

直到电梯停在九楼，电梯门再度打开。

……

确实如白霏霏先前所言，此刻他们视线内，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跟真正的九楼截然不同。

这就是所谓的第二空间。

贺星梨探头朝外面看了看，又伸手挥了挥，没摸到什么东西，这才接过姚苍递来的手电筒，拨开开关。

手电筒亮起暖黄的光，但能够照清楚的范围却有限，顶多五步之内，也是雾蒙蒙的。

她似乎闻到了什么奇怪的气味，皱了下眉，将手电筒光线移向天花板的位置——

那里吊着一具焦尸。

尸体全身皮开肉绽，双目圆睁似要裂开，嘴巴保持着张大哀嚎的表情，怕是死前经历了非常残忍的利爪撕扯，死后又被烧成了这样。

尸体的皮鞋被烧得还剩一小截，头顶覆盖着几撮干枯的红色毛发，依稀还能辨别出是庄成林。

章牧骇然大惊，但很快就捂住胸口喘息两声，及时平复住了情绪。

“是……是成林。”他哽道，“我们得小心点，附近说不定埋伏着什么东西。”

贺星梨点点头：“你俩聚集到我身边，能多近就多近，大家千万别分开。”

在这种地方一旦与队友分开，再见面时，对方可就不一定是人是鬼了。

于是贺星梨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姚苍站在后面搂紧她的腰，章牧再搂紧姚苍的腰，三人保持队形，谨慎地走出电梯。

一切都像白霏霏所描述的那样，他们刚离开电梯不久，电梯就自动关闭下行回到了四楼，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启动了。

但他们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前进。

贺星梨走到了吊起的尸体面前，她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了另一个手电筒。

很明显，这是之前庄成林使用过的手电筒，手电筒已经没电了，上面还沾了不少干涸的血迹。

她随手往姚苍口袋里一插：“先带着，万一有用。”

“行。”

她随后将手电筒的光亮照向电梯间的大门。

推开那扇门，他们将正式进入未知的危险区域。

第106章 香炉

推开电梯间的那扇门, 九楼走廊中呈现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手电筒光亮所照到之处，四周尽是经历火灾后的废墟, 焦黑破败的墙壁、碎裂如蛛网的地砖、扭曲变形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