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语(28)
是巧合么?
那未免太巧了些。巧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件事是否有什么关联。
就这么一路心思沉沉地到了迟麒就读的小学,却不想班主任告诉他儿子已被人接走了。竟是迟青逸?!
她几乎是狂奔回了家,幸好学校与家距离很近。不过五分钟,许菁已站在了门口。
迟青逸正陪儿子玩望远镜,“哇爸爸你看!妈妈的脸好近啊!妈妈?……你怎么了?……”
许菁见迟麒一脸的不安与惶恐,反应过来许是自己的神情太过骇人了些,便将目光收回来,尽力整理了下心绪,挤出一个笑来,“妈妈去学校,结果没有接到你,一时间心里有点着急”。
“是爸爸去接我的!”,迟麒放了心,又笑了,开心地道。
许菁换了鞋,在桌边坐下,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道,“儿子生日那天,你怎么回事?这两天去哪里了?”
迟青逸一面哄着迟麒玩,一面随口道,“没什么,有点私事,处理了一下”。
“是不是同寄给你的那封信有关?”,许菁又问。
迟青逸的眼角抽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平常,“不是,和那个没关系,是别的事”。
“别的什么事?”,许菁没有罢休。
迟青逸皱了眉,“与你无关”。
“那封信里面的几张纸,是什么?”,许菁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迟青逸倏然抬眼,目光变得凌厉非常,“你看过了?!”
许菁心中一惊,却未表露出来,“你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看?你不是打开信封倒出来几张纸吗?就是看了那几页纸你才忽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儿子的生日也不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青逸探究一般地瞧了她一会儿,目光终于又柔和下来,将话题绕回开头,“都说了,有点私事”。
许菁知道一时再问不出什么来,又不想当着儿子的面吵架,只好暂且作罢,想着以后寻了机会再打听。
可那之后,迟青逸却总是躲着她似的,几乎不再来她这里,想儿子了便发个消息,直接从学校接走迟麒,而后送回来时也只是放下人便走。
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单独说话的机会,只是寥寥地信息往来,偶尔一通电话也是几句话说完便很快挂断。
直到2023年10月12日,迟麒7岁生日,本是约好一同为儿子庆生的迟青逸再次失约,手机也关了机。一怒之下,许菁不再理会了。未想到,第二天却有警察上了门。
人已逝,故事却未能结了尾。
“就是这个地方?”,一队人团团围在了篮球馆后面的那个角落。
许菁点了点头,手指向下,“就在下面”。
“上锁了”,关霈向后面道,“把它破开”。
一个鉴证组的警员带着钳子过来掐开了锁,而后沈知非带上手套,攥住把手,略一使力便将其打开来。
阴冷的气流,瞧下去,黑魆魆一片。
“大约七八米深,电灯开关就在旁边”,许菁道。
“情况不明,我先下去”,闻彧自告奋勇。
沈知非拦住她,“那不行,还是我先下”。
“真有个什么突发状况,我反应比你快。况且我没少下这种地方”,闻彧不甘示弱。
沈知非不让路,“那我也不差”。
“关组”,闻彧直接求助关霈。
关霈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闻彧挥挥手,“领导发话,这位小朋友请让开”。
沈知非没法子,只好让到一边,“那你小心点啊”。
“放心吧,轻车熟路”,说着话,闻彧已打开了电筒,一只脚踩了上去。
沈知非半蹲在洞口,也打着个电筒向下照着。大家都不说话,凝神细听着动静。
半分钟之后,闻彧拍亮了开关,沈知非只觉眼前一晃,下面已不见人影。
又是半分钟,闻彧闪了回来,“安全”。
“上面两个,下面两个”,关霈安排着。
现场有序地忙碌着。
“关警官,我得接儿子去了,可以走么?”,许菁走过来道。
关霈应声,道,“或许有其他问题,请保持通讯畅通。易青,你送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许菁摆摆手,转身走了。
“现在的问题是”,沈知非见她走远了,道,“言律是如何搅在这里头的?”
正说间,秦曼来了电话。
“这个霍群琳与秦恪…...”,秦曼听起来很是费解。
“有什么问题?”,关霈接话。
“生活轨迹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走到一起的?”,秦曼汇总着所有信息。
关霈提取关键字,“毫无交集?”
“毫无交集”,秦曼强调了一遍,“霍群琳是个孤儿,亲生父母不详,孤儿院登记出生是在1989年,2007年离开的孤儿院,收支记录很是奇怪,总是频繁的现金存入,却不知来源,不过定期会有向孤儿院账户的汇款,基本上三个月一次,每次一万左右。银行卡余额差不多保持在两万左右”。
“两万可买不了一间大型仓库”,沈知非贴着耳朵一道听,忍不住开口。
“秦恪有钱啊,他是个富二代,经常出入各种高端消费场所,除去挂在他名下的各种不动产,每个月他爸爸都会固定给他的卡上打一百万”,秦曼接道。
沈知非以一个短促的哼字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这么比起来,我们沈小朋友还是很不错的,一点不啃老”,秦曼将话题拐了个弯又迅速打回方向盘,“就这么毫不搭界的两个人,突然在2011年8月登记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