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语(66)
“你会杀了她么?”,我必须问个清楚。
身后脚步声顿起,李妍转身要走,一记手切,我击晕了她。
言律神色变了变,脚步轻错,但在他行动之前,我已将一把枪顶在了他的脑门。
“玩过枪么?我教你”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额角的青筋分明。
我对他很坦诚,“这是贺星的配枪”。
“你想怎么样?”,他的目光自我身周扫过,试图寻出我的破绽。
“上车”,我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言律钻进了驾驶座,我将李妍丢进后座,然后也坐了进去。
“去哪?”,他在后视镜里看我。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并非我所愿,可谁叫他不肯好好听话,“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找她谈谈”,他回答。
“知道她同周亦宣的关系么?”,我问他。
“知道一点”,惜字如金。
枪身冰凉,叫人冷静得很,“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会暴露你的?”
“只是周亦宣的朋友而已,同我没有关系”,一副毫不上心的态度。
“我看你是想找死”,若不是防备着他的突袭,简直想揍他两拳,“开车,去一个你知道的,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一路开到了霖溪市。又一路开上了沧山。
半山腰的一片密林,开进去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两间仓库掩在草木中。
“这是什么地方?”,关于言律的档案中,并没有霖溪市这个地标。但现在我们却在霖溪沧山,他开的车挂着霖溪的车牌。
他将车子熄了火,“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瞧着他的眼睛,不像是在说谎。
“下车”
他难得听话地下了车,很熟练地自仓库门前的一只破花盆里翻出了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铁门。
我将李妍提下来,跟在言律身后进了仓库。
铁门关上,隔绝了光线,而后,头顶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我将李妍丢在地上,这个女人还没有醒。
“你下手太重了”,言律道。
“坐下”,我看到门边放着的那把椅子。
他继续听话地搬过椅子来坐下。
“把自己拷上”,我将一副手铐丢在他身上。
他捡起来,“这也是贺星的?”
“对”,我回答他。
“警枪丢失可不是小事”,他瞧着我,“警察没有怀疑过你么?”。
“当时我只有14岁,谁会怀疑我?倒也是问过我,但他们什么都没找到”,猎物束手就擒之前,猎人不能放松警惕,“先拷上左手”。
他拷上自己的左手。
我慢慢绕至他身后,“手背过来”。
他将双手绕在椅背后背着,但就在我弯下腰的那一刻,他忽然反扣住我的右手手腕,而后向下一扯。
按照他的预想,我应该会一头撞在木椅边缘,磕个七荤八素。
进度与疑点
关霈已经一动不动地在办公桌前坐了两个小时,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笔记本上播放的监控录像。
秦曼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一脸阴沉,“老关”。
关霈按下暂停,摘下耳机,疑惑地瞧着她。
“我刚刚发现一件事”,秦曼组织了下语言,“秦恪曾经申请做过一份DNA鉴定,是亲子鉴定,时间在2011年9月29号,鉴定结果显示匹配度99.98%”。
“谁和谁鉴定?”,关霈问。
“其中一个是他自己”,秦曼露出种很是奇怪的表情来,仿佛是凭空见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另一个人,你一定想不到”。
关霈很少听她说话只说一半,不禁问道,“另一个是谁?”。
秦曼将笔记本放在他面前,手指头戳在屏幕上的右下角。
“另一个样本没有登记详细信息,只知道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但你看这里,母亲的名字”
周亦宣。
关霈将笔记本拖了过去。
“周亦宣有两个孩子,2011年9月左右出生的,是言景”,秦曼接道。
“秦恪,是言景的亲生父亲?”,一瞬间,各种线索在脑中飞速旋绕、拼凑、勾连着,“言景……言律……”
“你是不是怀疑这一系列强迫自杀案与言景有关?”,秦曼问。
关霈没有肯定,也并未否定,“如果是言景,倒是说得通言律又出现的问题”。
“他是怎么做到的?”,秦曼只觉难以置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如何能够安排这么周密的杀人计划?他如何能够威胁五个成年人,又如何得知他们背后的杀人案?”
“我不认为言景是一个人”,关霈抬头,“别忘了,言景失踪时是跟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走的”。
秦曼道,“那个男人,会是凶手么?”
关霈想了一会儿,没有给出答案。他拿起手机给沈知非拨了一通电话,“物证室的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还在查,你又不让我告诉别人,就我自己在这里苦哈哈的…...”,沈知非抱怨了一句,赶紧又扯回正题,“已经筛掉三个月以内的,目前没有发现异常”。
“我让易青帮你一起看”,关霈道。
“那赶紧让他过来,我眼睛都要瞎掉了……老关你们那里有新进展了么?”,沈知非问。
关霈在群里发了个会议通知,“有一些吧,晚上开会说”。
一下午的各自忙碌,晚上7点半,关霈,秦曼,闻彧,沈知非,龚易青聚集在会议室。
“说说各自跟进的进度和目前的疑点”,关霈开场。
秦曼将笔记本投到墙上挂着的白色幕布,PPT上列着几个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