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专做JK的那些(114)

四年前，森鸥外先是让坂口安吾到欧洲某组织潜伏做卧底，坂口安吾失踪后，森鸥外又将银之手谕给了织田作之助，命令他调查坂口安吾失踪事件。

这件事在太宰治眼里从头到尾充满了古怪，先不论当时的坂口安吾的卧底身份是否暴露，仅仅是一名算不上高层的黑手党失踪，根本不至于出动首领的银之手谕。

只是当时涉及到自己的两位好友，又因为情报不足，虽然太宰治知道事情充满了蹊跷，但依然没能及时察觉到森鸥外的真实意图，直到一直被困于禁室的森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要死掉了。”

白发女孩像是幽灵一样，轻飘飘地说道：“你的朋友。”

坂口安吾是异能特务科卧底。

森鸥外的银之手谕。

织田作之助的任务。

电光火石间，太宰治明白了森鸥外的计划，他的脸色苍白，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这个听话的人偶小姐会突然出现并告诉他这件事。

太宰治拔腿就要去找织田作之助，森葵轻轻说道：“一切都晚了，太宰干部。”

太宰治停住，他心里焦急而愤怒，但理智让他冷静下来。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干部看着困于黑手党的囚徒，冷声说道：“如果一切都晚了，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即便处在最焦虑的时刻，太宰治的大脑依然能够快速处理信息，森葵一直安分待在黑手党，却在这种时刻出来告诉他对森鸥外不利的消息，必然是有所求。

但森葵却说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森葵灰色的眼眸有些黯淡，但似乎又与往常有些不同：“我只想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

说完，她指向海边的方向：“织田作之助往那边去了，太宰干部，你试着阻止他试试吧。”

后面发生了什么，太宰治并不知道，等他赶到mimic临时藏身地时，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已经死亡，织田作之助身受重伤但还有气息，而森葵就跪坐在织田作之助的身边。

太宰治走近后才发现，森葵的鼻子、嘴巴和耳朵溢出了许多鲜血，血液滴落在织田作之助的身上，而织田作之助身上也是诸多伤口，都是子弹造成的，幸运的是，没有致命。

这惨烈的一幕让太宰治一顿，又赶紧向他们走去。听到声音，织田作之助脑袋偏了偏，努力看向自己的好友。而森葵满是血污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痛楚，她甚至还有余力说道：“太宰干部，你来的太晚了。”

没能阻止好友赴死。

没能阻止织田作之助为复仇背弃理想杀人。

没能阻止与此无关的森葵付出惨烈的代价。

他终究晚了一步。

*

“太宰干部，你为什么总是要自杀呢？”

某次闲聊中，葵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当时的太宰治反问道：“这个世界值得你留恋吗？”

对于和泉川葵来说，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这个问题于她而言，本就没有意义。

直到织田作之助的出现。

那个男人改变了似乎为黑暗而生的太宰治，甚至太宰治都没有察觉到自己那微不可查的变化。

太宰治走后，和泉川葵捂住自己的胸口，某种她不明白的情绪蚕食着她。

是羡慕吗？

羡慕太宰治在这个世界有了羁绊。

还是嫉妒呢？

嫉妒太宰治找到了留存于世界的理由。

和泉川葵无法厘清和辨明，即便她在庞大杂乱的记忆中寻找，也找不到这种情绪的答案。

“如果是你的话，你知道吗？浮生若梦？”

在白麒麟发动的白雾中，与和泉川葵长得一模一样的异能体面对主体的问题，沉默地摇摇头。

“人的情绪是复杂的。”

和泉川葵喃喃自语：“如果我还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证明我还是人类呢？”

没有人能给予她答案。

和泉川葵决定自己寻找答案。

她从森鸥外大脑里知晓消息的时机已经晚了，等和泉川葵赶到时，织田作之助的孩子们已经死在了爆炸中，失去一切的男人在雨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心脏有些绞痛。

和泉川葵捂住自己的胸口，雨水从她的脸上滑落在她身上黑色的西装上，湿漉漉的，十分难受。和泉川葵站在织田作之助的身后，看着红发男人停止了发泄，站起身来。

【浮生若梦】的读取在这一刻发动了，和泉川葵的脑子里闪过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未完成的小说、以及眼睁睁看着爆炸的绝望。面对这份绝望，和泉川葵不知为何撤销了用于改变五感的异能力，巨大的苦涩在味蕾上蔓延，耳朵里也嗡嗡作响，泪腺分泌出泪水，连同雨水混合落下。

织田作之助站了起来，他身上满身脏污，但他一直平静到黯淡的眼眸却在这一刻亮的惊人——那是复仇的火焰。

“你会死的。”

和泉川葵的声音喑哑，她灰色的眸子看着织田作之助，这个男人决定以生命为柴薪，将复仇燃烧到最后一刻。

“我知道，但有些事，即便付出生命也要做。”

因为刚刚的发泄，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嘶哑，但他的神色坚定而决然，这一刻，没有人能够阻止失去一切的父亲为孩子复仇。

不过，和泉川葵并不是来阻止织田作之助复仇，她的舌尖残留着令人想要落泪的苦涩：“你想要挽回这一切吗？”

织田作之助的动作顿住，他想起来自己从太宰治听到的这位“人偶小姐”的情况，不可抑制地，他心里冒出了一丝希望：“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