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她(209)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了,盛初棠还是能这么轻巧地把她踢开?
眼泪又情不自禁地聚在眼眶里,姜茗怔怔望着盛初棠,不切实际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盛初棠不会给她。
她心知肚明。
姜茗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
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盛初棠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男人的声音。
“棠棠?是谁啊?”
他叫她棠棠。
姜茗茫然地抬头,眼神越过盛初棠,望向她身后。
“关承言?”
他怎么会在这儿?
有什么挤在胸膛里,挤得心脏完全没办法跳动,只剩下迟钝地窒息感,不断侵袭掉仅剩的氧气。
姜茗眨了眨眼,眼神缓慢地从后面人的身上挪到盛初棠这边,脑袋懵得要命,她张了张嘴,竟然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盛初棠没有骗她?
盛初棠真的喜欢他?
那她算什么?
手再度抬了一下,妄图抓住盛初棠的手,妄图留住盛初棠,眼泪顺着眼角自顾自往下掉,姜茗半点儿不觉。
盛初棠最后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转过身,朝着关承言走去,“弄好了?”
心脏终于后知后觉地传来大片大片的痛意,完全抑制不住,姜茗开合着唇瓣,无意识地吸着气。
脚步慌乱地往后退。
是假的,是真的,是假的,还是真的?
盛初棠带别人进来了。
盛初棠不要她了,她没有家了。
都是骗人的,明明也喜欢……不,不对,盛初棠从没有说过喜欢她,都是她自以为是。陷猪府
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到四肢,刻意忽略的那些细节,一点一滴通通聚集上来。
尤其那一晚。
盛初棠不过是喝醉了酒,不过是害怕她一再追问,她从来没承认过她喜欢她。
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是她自己脑补了一切。
雨越下越大,姜茗越跑越快。
眼泪在脸上肆虐,和磅礴的雨交汇。
冷,刺骨的冷。
浑身都僵得在颤抖,心口的痛漫出来,放射到后背,姜茗连站直都觉得痛苦,她不得已停下来,缓慢地在原地蹲下去。
姜茗几乎压抑不住痛哭的声音,她只能咬着手背,任由眼泪奔涌。
脑袋里面一片混乱,姜茗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盛初棠,关承言,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居然是真的在一起了。
他们会亲,会抱,会做所有她和盛初棠做过的事。
心脏狠狠揪起来,痛得姜茗忍不住呼出声。她没有姜依月,也没有盛初棠了,她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
只剩她一个人了。
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嘴里尝到腥咸的滋味儿,茫然无以复加压过来,连痛意都冲淡了几分,雨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强行让她清醒似的。
姜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别墅早已经看不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盏隔着一盏的路灯,兢兢业业地陪着她。
空荡的心,有风呜呜地吹过。
姜茗张了一下嘴,空气一并穿过去,透过心脏,她不知道是风在哭,还是心在哭。
她真的,不要她了。
……
关承言看了看门外,人已经跑远了,挑眉,“童养媳?”
盛初棠冷着的脸一直没变过,“你很闲?”
“哎?”关承言笑笑,“盛总求人办事就这个态度吗?”
盛初棠眼神疏淡,冷冷扫了他一眼,走过他身边,“合作伙伴而已,不要自讨没趣。”
她没提那句“棠棠”,关承言自然当作无事发生,眼睛往外再看了眼,“不用去追吗?外面雨下得很大。”
盛初棠脸色倏然一变,须臾掩去,恢复成平静的模样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关承言勾唇,转过身直视着盛初棠,神情戏谑,带着一丝浅显的认真,“咱们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一条绳上?
盛初棠停在沙发旁,一只手缓缓搭在沙发上,眸光冷涩,笑容一点一点在脸上堆聚,“你最好下一秒开始说正事。”
关承言见怪不怪,立即敛了笑,搓了搓手指,“书房的监视器搞定了,现在只剩下卧室,未经批准,我可不敢擅自进去。”
盛初棠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儿,“冯露呢?让她带你进去。”
关承言偏头,朝书房努努嘴,“给你打扫卫生呢。”
盛初棠上下打量了关承言几眼,心上那口堵着的气,勉强收了收,转身走去厨房,找了条干净的毛巾,丢给关承言让他擦手,脚步没停,往大门那边走过去。
“你去哪儿?”关承言跟在她后面,半点儿没有“蚂蚱”的自觉。
如果不是她身边的人都被监控,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靠谱能用的人,关承言这种得寸进尺的货色,盛初棠半个眼神都不会给,更不用谈合作。
盛初棠脚步微顿,身子微微侧回去,眸子比刚刚看姜茗的冷漠,还要更过几分,“入戏了?”
嗓音微有嘲讽。
关承言摊手,一脸无辜,“好奇而已,现在去追应该还追得上,不拿把伞吗?”
盛初棠扯唇笑了笑,嘲讽意味儿十足,没应声,回身继续往前走。
“不过我可提醒你,”关承言低头,把盛初棠丢过来的毛巾攥在手上,仔仔细细擦着几根葱结一样的手指,“外面到处是盯着你的眼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盛初棠没回头,声音轻飘飘落回去,“管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