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白月光女帝捐躯后(115)
“平民有何不好?”扶念笑了一下,“越是处于高位,越是身不由己。”
霍祈年抬眸,女人面上虽挂着笑,可眸子里却隐约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愁。她忽然想,亲手杀死百里祈年也是这人的身不由己吗?
“这心胸就是不一样啊,”公孙无期拍手称赞,大吹彩虹屁,“陛下真是千古第一人!正所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说的就陛下这样的,宽容、谦卑,至仁至善!”
瞧她这可劲找补的模样,霍祈年忍不住翻白眼,不由想怼上两句拆台。笑死,那日在驰州饭馆,当时的某人多嚣张啊,硬要吐槽,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这一对比当真是天差地别!
她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道:“哟,是谁说女帝封锁摄心蛊是多此一举来着?啊,什么整这么一出,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该知道的反而不知道?”
公孙无期嘴角一抽,瞪她一眼,心说好你个大尾巴狼,我都没把你恢复记忆的事供出来,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阴阳我?!
果然,知己什么的已经是前世了,这辈子她俩还是会掐,不是说变就能完全改变的,那种忍不住互踩的情绪依然存在。
暗自问候一遍她祖宗,公孙无期立马打哈哈笑道:“哎呀,我那意思是神女也会犯错,但这个错可不在咱们陛下啊。”
话音一转,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道:“这种事肯定是底下人办事不利,也不知当年是谁,干活干成这个样子,连个蛊毒都封锁不好,还流传到了今天。”
扶念默了一会,开口道:“销毁摄心蛊这件事,当年是交由你的长姐,公孙瑾全权操办的。”
“阿姐……”怔了一秒,公孙无期的反应倒也没有太过激烈,而后看向扶念,状似随意地调侃了一句,“没想到阿姐这般精明的人,竟会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有疏漏。”
扶念眯了眯眼,抿着唇没再接话。
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霍祈年感觉不太对劲,便道:“不是还要带苏杳杳登记吗,现在去?”
扶念道:“我带她去吧,流程我都熟悉,你们坐这休息会。”
公孙无期笑了笑,“那就多谢陛下了……杳杳,你跟着走就行,很快就完事了,一会该怎么做陛下都会告诉你的。”
苏杳杳看她一眼,心有灵犀的没有多问,只点点头,转而对扶念道:“那我们快走吧,登记完了我就有身份了是不是?”
“嗯。”扶念道:“调查局会发你一张卡片,那就是你的身份证,一定收好。”
她们边走边谈,背影同样的高挑、迷人,风格全然不同,一个沉稳清冷,一个美艳活泼,两个走在一起总是会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来。
公孙无期笑眯眯地望着苏杳杳,目光一路追随,眼看着她们消失在了转角处。
霍祈年扫她一眼,挑眉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哦对,”公孙无期一拍脑袋,这才停止了犯花痴,“差点忘了,正事。”
霍祈年:“……”
霍祈年:“其实我也有事想问你。”
在山体内的时候,公孙无期的心魔只有苏杳杳看到了,她并不清楚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有一点她觉得很奇怪。
“当年上升云山的时候,你已经炼制了归鸿,同时又有苏杳杳的玉簪,我实在想象不出对方得是什么人,才能对付的了你。以独孤氏的作风,一个活的炼器师可比死的有用多了。”
“聪明,”公孙无期敛起了笑意,“确实不是独孤。你不妨再猜猜,为什么要封住我的记忆?”
霍祈年皱眉,仇家吗?可既然都下了杀手,何必再多此一举?
公孙无期道:“我心口上的伤‘恰好\'偏了一寸,凶险却并不致命。”
霍祈年:“这是……放了你一马?”
公孙无期:“杀手是,她背后的主子可不是。”
这样一说,霍祈年忽然有了某种预感,这个“主子”极有可能是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物。
公孙无期道:“两样极品法器在手,就算对手是你百里祈年,我也不见得落败。能近身的,是我从未设防的人。”
霍祈年暗暗心惊,若这么说的话……
她大胆猜测道:“公孙瑾?!”
冷笑了一声,公孙无期道:“当年刺杀我的是她的护卫,荼白。而这个人,只听阿姐一人的吩咐。”
“每个月我都会给阿姐寄家书,报平安。而她,便可以清楚地掌握我的行踪。”
霍祈年愣住,“可、为什么啊……她明明待你那么好……”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正事了。”公孙无期苦笑了一声,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祈姐,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退出家族的那天,便宜爹正好不在。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他患了隐疾,再生不出子嗣了,我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后来他一直写信劝我回头,而我又确实闯出了些成绩,在炼器方面颇具天赋,他就更想把我再加回族谱中了……”
公孙无期缓了缓,渐渐握紧了双拳,“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不争、退出就好了,实际上……只要我活着,对她来说就是威胁!”
霍祈年怔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公孙瑾。
“现在想来,她凭什么要对我好?!她只是善于伪装罢了!她那么精明,当然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我和娘都是她的仇人……”
就连摄心蛊,她都怀疑是公孙瑾故意‘疏漏’的。在那个乱世中,各家都被打压过,唯独她们公孙家,长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