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盯着,不知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忽然主动把话题拽回来说:“我跟她大学就认识了。”
姚青明曦一走,剩下的都是陆昭自家人,听到这话都愣住。
“啊?”古力看向陆昭求证。
陆昭没想到舒遥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她以为姚青帮忙岔开了话题,舒遥就会就此揭过。
毕竟她们的“相识”内含一段总是让舒遥难以启齿的过往。
沉默数秒,陆昭在古力和阿西木的注视下,淡淡点头应一声:“嗯,大学同学。”
“也是室友。”舒遥接道。
话落。
陆昭掀眸看向舒遥。
陆昭这一记眼神实在有些复杂,复杂到古力都能察觉到自己此刻并不适合再坐在这里。
于是她迅速站起身,“我去后厨看看夏姆姨做午饭没。”
说罢顺便把阿西木一起拽走。
这张餐桌,从早上最开始舒遥一个人用餐,到后来明曦和姚青的加入,再到来了陈格这位不速之客。
状况不断。
如今两个小时过去,舒遥仍坐在原处。
只是此时此刻,坐在她对面的,是陆昭。
一天一夜过去了。
她们这两位旧相识,终于有机会能坐下来叙叙旧。
只是以往那些旧日旧时里,主动的总是陆昭,方式或张扬或强势,或撒娇或耍赖。
而轮到舒遥,她只会轻声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陆昭说:“快四年了。”
舒遥“哦”一声。
舒遥以为聊天是有来有往的,却不想陆昭并没有打算继续聊下去的意图。
她们就那么安静无声地面对面而坐,各自沉默地喝手中的饮料。
叙旧。
叙旧也不过如此。
第10章
正值旺季,即便是陆昭想叙旧,也没什么时间叙。
十二点一过,民宿便开始陆陆续续地办理退房、入住,不少人刚从其他地方过来,简单办理入住后开始吃饭,饭间不少人找陆昭打听附近值得游玩的景点,陆昭很有耐心,不管谁问都能给出不少方案,可见经验十足。
舒遥坐在一旁看着,想起大学时期,同学朋友对陆昭的评价。
舒遥常常说,陆昭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她不喜欢和其他人共享任何事,可在同学朋友眼里,她是个分享欲很强的人。
刚搬到一个宿舍住那会儿,陆昭周末回家住,室友们就会跟舒遥讨论说:“你别说,小陆性格真好哈,一点也看不出是……嗯,也看得出,吃穿住行都能看出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她从不瞧不起人哈,也不怎么金贵,那天沐浴露用完了,直接问我有没有肥皂,前几天下雨还看见她蹲那儿刷鞋呢。吃东西买东西也会想着我们,真不错。”
那个时候舒遥和陆昭关系仅仅就是普通室友,偶尔陆昭给她什么小零食她会温声细语地说谢谢。
仅此而已。
所以当室友朋友这么评价陆昭的时候,舒遥没什么异议地点头道:“确实,她人不错。”
后来,舒遥和陆昭渐渐熟络,个人空间莫名开始被陆昭侵占,有时候舒遥烦了,便跟室友吐槽:“这人怎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并且当着陆昭的面。
陆昭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强行抱住舒遥,“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知道也没用。”像个土匪强盗。
室友们都哈哈笑之,偶尔才会说一句:“你怎么不反思反思是不是你太惯着小陆了。”
舒遥当时不以为然。
直到,那个冬天。
南方冬天气温并不如北方低,但是体感却比北方痛苦。
尤其风雨交加时,仿佛置身极寒之地。
舒遥怕冷,每每到冬天都恨不得裹成一个熊,足不出户。
可是南方室内并不比室外好到哪里去。
于是陆昭喊舒遥去各种咖啡馆。
其实舒遥并不舍得花钱去这种地方,但陆昭总有各种理由。
“我堂哥准备开个咖啡馆,他自己没时间打卡,我帮他,你别以为这活儿很轻松,喝完还要认认真真给他写反馈报告呢,”陆昭强行把舒遥拖走,“我是干不出这细活儿,你来品吧,说不定我哥哪天高兴了给你开几千块钱工资呢,再说了,咱们现在去还能蹭免费的空调,不去白不去。”
陆昭说得一本正经,舒遥并没有想过质疑真假。
于是一整个冬天都泡在各种咖啡馆,品尝各种品类咖啡。
圣诞节那天,上海落了一场千载难逢的大雪。
陆昭很高兴。其实陆昭见过很多地方的雪,但她依然很高兴,拉着舒遥去逛街逛夜市。
下雪天总要比平时更冷一些,舒遥穿得更厚,帽子围巾都戴上,她脸缩进围巾里,帽子压到眉上,只露小小半张脸,鼻子红红,眼角也红。
陆昭也戴了冷帽,和舒遥的粗针毛线帽不同,她戴的是细针织堆堆帽,穿着宽松的加厚卫衣和休闲裤,整个人很美式街头风。
圣诞节离不开小蛋糕,下雪天则和烤红薯更配。
陆昭和舒遥两个人一人手中拎着红配绿的圣诞节限定款小蛋糕,一人拎着街头阿婆卖的烤红薯,找个咖啡馆坐着。
她们俩一个着急吃蛋糕,一个着急吃烤红薯,忙里忙活地吃完各自被惊喜到,于是又忙里忙活给对方尝。
这时,窗外路过两个女生,皆是长发,围巾,帽子,看上去像好闺蜜。
她们也在吃烤红薯。
其中一个身高稍矮的女生吃得太急被烫到,苦哈哈地把嘴里的东西吐掉,不停地伸舌头。